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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節的時候,大雪已接連落了兩日,冷颼颼的西北風颳的雪花亂飛,出門要罩件毛披風才能擋些寒意。我怎麼也沒料到,胤禛竟然來梨園聽戲了,指名道姓的要看我的那一出。師傅可高興了,跟著到後臺囑咐著:「務必要唱準嘍,可不能出了岔子。」
要說不慌是瞎話,我直接喝了一盅酒,強裝鎮定的上臺了。也幸好借著酒勁,才敢對上胤禛的目光。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我怕,也捉摸不透。
散戲後,胤禛在茶座放下兩個元寶,便起身走了,師兄衝著已經離去的身影喊道:「謝貝勒爺賞臉!」
下了臺卸著油彩,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又索性不想了,他是爺,想去哪兒是他的自由。待落了妝,我打了盆水洗手,挑了點膏脂抹上,這是師兄前兩天特意給我們捎的,聞著清香撲鼻,不知是用哪種花卉調的料子。
中間雪只停了三天,又紛紛揚揚的落個沒完。本以為胤禛來園子已是夠吃驚了,而後來的一批人更是意料之外。門外駛過來一輛四乘馬車,打車廂裡先下來的是十阿哥,好傢夥,一進門就嚷嚷著:「班主子人呢?今兒幾位爺包場子!」
師傅忙笑著出來相迎:
「爺儘管放心,不會有雜人進來擾了清靜。」
這十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和後進來的十四爺反差極大。老十四不喜言笑,只板著一張臉,他與胤禛雖是親兄弟,卻與八爺關係要好。再一留意,又進來兩人,是八爺和九爺。我心中暗喜,痴痴的只顧盯著胤禟看。他倒完全沒注意我,進了屋掀掉風帽,抖落身上的雪,便坐下閉目養神了。八爺嘴角噙著笑,大方的走到第二排的座次坐著,望向戲臺子還是空蕩蕩的。
師傅忙上前道:
「幾位爺想看哪出戲,這便準備著。」
一旁的老十還沒等八爺開口,就已經出聲了:「且隨便演著,我們只是進來暖和暖和身子,小坐一會兒。」
我不禁偷笑,沒想到十爺是個說話不過腦子的愣頭青兒,心直口快的倒也討喜。
八爺聞聲無奈低頭一笑,隨即又衝著師傅和善的笑了笑。師傅會意,退下讓我們準備去了。園子奉茶的人端了茶水,其他人都是用來暖手,唯有十爺三口兩口就喝光了。拿起隨身攜帶的帕子擦了擦嘴,又扭頭喊著送茶的人:「再斟!」
十四終於忍不住調侃了:
「別人是品茶,你是當白開水喝了。」
十爺尷尬的摸了摸腦門,這才坐下。
再看八爺,他還是面帶笑意,一雙眼睛也似笑非笑的,真不知道這人怒起來是怎樣。不過我老覺得,八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他的笑讓人辯不出究竟何意,比四爺還難琢磨。
第一場是師姐的戲,也不知會不會輪到我。只是看這勢頭,就算我能上場,也求不來胤禟能抬一下眼皮子。他這哪是看戲,籠著暖手爐,也不說話,全程閉著眼睛,怕不是要睡著了。我躲在暗處瞅著他,那暖爐套子竟是織花錦的料子,用來做這等小物件,倒是大材小用了。
奉茶的小哥兒突然在身後輕拍我的肩膀,小聲道:「長安妹子,班主子說下一場是你的戲。」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哦」了一聲,心裡卻是不平靜。這齣戲雖不是第一次唱,可對面坐著的人卻能讓我亂了方寸。
待我上場的時候,胤禟還是沒有睜眼。我心裡不禁有些怨,這爺可真不給面子,合著拿戲子不當回事,都不帶正眼瞧一下的。直到快結束的時候,才見他慵懶的睜開眼,只瞄了一眼臺上,就端起茶細細品了起來。散了戲,他又是第一個起身離去的,到底是不好戲的人,沒有半點意猶未盡。
九爺是怎樣的一個人,不免讓人好奇。難道真的如傳聞那樣,其私下很善於掌握賺錢的門路,是個大財主。最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