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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伴著丫鬟婆子湊趣討好的說話,珠光寶氣的賀家三太太前呼後擁地到了。
「櫻兒啊,聽說你前些日子病得不輕,可把三嬸心疼壞了!」
人還在院子裡,便宜話先到。
略站了站,賀三太太見賀雲櫻沒有主動迎出來的,臉上就有些不高興了。
曹大娘趕緊奉承:「姑娘這次風寒且病了些日子的,許還是不舒服,或者讀書入神了。」又給自己的女兒月桂打眼色,上前替三太太打簾子奉茶。
賀三太太這才進了堂屋,直接坐下。
一眼掃過去,見賀雲櫻慣常讀書的東暖閣垂了一層珠簾並一層霞影紗簾,隱約可見裡頭書案前有個髮鬢鵝黃薔薇的綽約身影,便將預備好的話繼續說了。
「去京城的事,想好了沒有?華陽這邊不用擔心,曹大娘會給你看好蓉園。嫁妝帳目,三嬸親自給你管著,怕什麼呢?還是你的前程要緊。櫻兒你這樣的人才,華陽能有什麼好婚事——」
賀三太太這邊絮絮說了又說,東暖閣裡還是沒動靜。
眼瞧著這就沒什麼新鮮詞兒了,賀三太太終於忍不住了,然而自己上前一打珠簾,登時氣了個仰倒。
暖閣裡頭竟沒人。
先前隔著珠簾紗簾瞧見影影綽綽的人影,是一件外衣並一瓶薔薇。
「月露!你們家姑娘呢!」
就在蓉園之中,賀三太太惱羞成怒,雞飛狗跳地問責找人之時,一輛月白帷帳的素淨馬車已經悄無聲息地前往了華陽城西的金谷寺。
從賀府蓉園到金谷寺並不太遠,只要半個時辰的車程。
馬車一路行駛得平平穩穩,車裡閉目養神的賀雲櫻心裡也越發安靜。
認真算起來,她重生已有十日了,剛醒來的那幾天半信半疑之間,滿心都是自己中毒將死時,蕭熠在華亭之南的那句話。
但多過幾日,她確知了自己重活一回,向著蕭熠的氣恨竟也淡了幾分——今生今世,她是再不會與他相見相識,更不會將他放在心頭了。
既然如此,他哪裡值得她記恨呢?
全然丟開才是正理。
眼前要緊的,還是先將義母寧夫人接回蓉園照顧。
寧夫人一定是因為長年隱居在金谷寺後山的靜寧堂,過於清素,才會在前世裡感染時疫、早早亡故;至於三叔三嬸那邊的算計,倒是不足為慮……
不知不覺,賀雲櫻心中的計議越發清晰完整。這時她才注意到,這都小半個時辰了,她不僅沒到金谷寺,馬車甚至越走越慢,停在了官道旁。
只聽前頭車夫安叔轉身稟告:「小姐,前頭有華陽府衙封路,說是要迎接京裡來的貴人,咱們得等一等了。」
「嗯。不妨事。」賀雲櫻點點頭,沒有多說。
華陽城並不太大,此處是前往金谷寺的必經之路,並無繞路的餘地。且賀雲櫻倒也不是多麼急著趕路,等一下沒什麼。
但多等了片刻後,心裡漸漸生出幾分極輕的疑慮。
前世裡,她是在五月十五隨著三叔去京城的。
那時四月裡,賀雲櫻在啟程前越發捨不得義母寧夫人,時常到金谷寺這邊走動,往來很是頻繁,從來沒有見過此處封路,更沒有聽說過京中有什麼貴人到華陽。
且若是有,那滿心趨炎附勢的三叔三嬸如何會不提呢?便是巴結不上,也會當做新鮮事提起才對。
正想著,只聽外頭一陣齊整馬蹄聲,賓士而來有如雷雨一般,一聽便知是訓練有素,剽悍至極。
賀雲櫻本能地心頭一跳,竟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她抿了抿唇,低頭閉目,想要拋開驟然衝上心頭的那些前塵舊夢。
然而再沉一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