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窺視的石人(第1/2 頁)
院中還未來得及打理。
荒草橫生,風吹過,草木簌簌作響。
屋中沒有點燈,趙鯉躺在拔步床上。
喝下去的藥有安神效用,她睡得很沉。
只是左邊身子像是貼著一塊冰,凍的她嘴唇發白。
耳邊有人神經質的呢喃:“壓到我頭髮了。”
窗外夜風呼呼作響,捲起的草葉石子拍打在窗欞上。
“壓到我頭髮了。”那聲音絮絮叨叨,逐漸暴躁起來。
窗欞啪嗒一聲洞開,風捲得床上青布帳子嘩啦翻卷。
一隻慘白的手緩緩黑暗中探出,伸向趙鯉。
……
“什麼?你把沈大人帶回來的那個姑娘安置在了芳蘭院?”
一個右手齊腕而斷的男人猛的站起。
身前方桌吱嘎一聲推開了些,桌上酒瓶砰的掉在地上。
“禍事了,禍事了!”
斷腕漢子叫齊海,傷退之後,在府衙之中兼著養老的門房閒差。
李管事尋他喝酒,提及此事,沒想到他反應如此之大。
李管事一驚暗道不好:“可有不妥?”
“大大的不妥。”齊海面色鐵青,陰測測道,“那裡,鬧鬼!”
“啊?”
“別啊了!”齊海走至屋角,單手操起長刀,“走,去叫上盧爺,可別出大事!”
“好,好!”
李管事這次再不敢嘴硬,跟在齊海的身後,疾步走出。
同樣的話從張氏嘴裡說出是怪力亂神,從齊海嘴裡說出卻是完全不同的分量。
近幾年大景怪事頻發,已經到了必須重視的地步。
而不是從前的傳說故事。
齊海口中所說的盧爺,就是鎮撫司中公認有本事的百戶。
去年遭遇過一起詭案,涉案人員只他一人活了下來。
從此便有了些異處,專門負責這方面。
李管事跟著齊海一路疾行,來到前庭值夜的班房。
“發生何事?急匆匆的像什麼樣子!”
盧照是一個壯碩的中年人,濃眉大眼,一眼看去就十分靠譜。
齊海不敢耽誤,急忙道出來意:“昨夜沈大人帶回來的姑娘住進了芳蘭院。”
盧照面色一變:“誰安排的?”
“回,回盧爺的話,是小人的安排,小人想著那處屋舍擺置樣樣都是上等的,還空置著,就……”
李管事抹了一把額頭的的汗,聲音低了下去。
“胡鬧!那院子是隨意能住的?”
盧照心中著急,轉身去班房武器間取了長刀,拎了一隻皮口袋:“路上再說。”
“十多年前,那處院子吊死了一個林姓娘子,近幾年四處都不太平,那院子也鬧起兇來。”
“三年前,一個入住的主簿,全家九口人都吊死在房樑上,這才將那間屋子封存。”
“這些東西欺軟怕硬,趙家小姐孤身一個女子,還帶著傷,正是陽氣最弱之時。”
盧照邊走邊說,惱怒的看了一下,臉色白得像死人一樣的李管事。
今日朝堂之上,才借緣由發作了趙淮,晚上趙家小姐就在府衙出事,沒有比這更打臉的事情。
上面開罪下來,相干人等誰都受不起。
幾人心中都知道厲害,也不敢張揚,加快了腳步朝著長吏院舍趕去。
夜已深,路上一片漆黑,只有遠處傳來夜鴉的鳴叫。
三人剛才走到芳蘭院門口,藉著天上毛月亮一看。
一個白影正立在門前,彎著腰朝門縫裡看。
見狀,盧照反而心中一定,登徒子總比鬼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