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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她答應,急急忙忙跑到窗前和池小萍擠著。她對著紗窗回答:「等下,我下樓啊!」
施念換上鞋開門時,池小萍從冷凍室裡拿出一盒包好的春捲:「給內個誰拿去。」
池小萍不擅長記人名,院裡這幾個施唸的小朋友的名字,她花了十幾年也沒記住,每次一說起,就說內個誰。但施念還每次都能知道她說的那個誰,是哪個誰。
大院兒中央一半是腳踏車棚,一半是小花園。小時候幾個孩子騎小三輪圍著花壇轉圈,現在小花壇變成了他們集會的地點。
賀然蹲在花圃高高的臺子上,手裡拿著手機。見施念下來,他跳著蹭下去,站起身。他剛訓練完回家,外面穿著無袖的籃球服,裡面是黑色長袖緊身衣,風一吹外面寬鬆的籃球服貼身上,勾勒出男孩子的身板。這個年齡的男孩子,只要不胖,都給人一種又壯又薄的複雜感。既肩寬高大,又有點搖搖欲墜。
「打你仨電話不接,還得我出來叫你。」 賀然手揣兜,見施念走跟前,伸出一隻手抓球一樣抓她腦殼:「你看我能把你腦袋蓋住。哇,你腦袋好圓。」 剛訓練完,看什麼都像籃球,都想抓一抓。
施念裹著明黃色珊瑚絨睡衣和棉鞋下來的,整個人顯得圓圓滾滾,領子上還掛著倆絨球。她看賀然穿這麼少,推著他往他家門洞走:「你這麼扛造北方方言:結實、禁得起折騰,這裡是扛凍的意思。啊,走走走,我媽說四個就夠了,吃不完都。然後這是給你的。」 她將塑膠袋交給賀然。
池小萍不怎麼會做肉菜,每次賀然他媽李雙梅燉了肉,就派賀然來問她家要多少。池小萍則喜歡包各種帶餡兒的,餃子啊春捲啊什麼的,包了就讓施念給賀然家送去,禮尚往來。
賀然開啟塑膠袋:「什麼啊?」
施念頭探過去指:「新包的春捲,這邊就是普通的餡兒;這邊是芋頭餡兒的,我媽自己蒸的荔浦芋頭碾碎,還加了點煉乳,煎了以後和外面買的沒兩樣,甜甜的可好吃了」
賀然撇嘴:「甜春捲能好吃麼。女的是不是都喜歡吃甜的?」
施念瞪他:「你不愛吃李阿姨愛吃,有本事你別吃。這輩子都別吃甜的。」
賀然覺得施念生氣特搞笑,放的狠話也跟小孩兒過家家似的,什麼「這輩子有本事你都別怎麼怎麼」,以為能威脅到他,其實一點也起不到威懾作用。這輩子除了吃喝拉撒睡他必須得做,其他的都可以不做。這輩子別吃甜的,ok 啊,他覺得沒什麼問題。
但他不能那樣懟,那樣懟太沒有格局了,他有自己氣施唸的技巧。男孩子嬉皮笑臉地說反話:「我沒這本事,我沒這麼高遠的志氣,行了吧。」 果不其然,他看見施唸的臉氣鼓起來。她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反諷意味。
他玩她領子上掛著的倆絨線球,施念呲了一聲,把他手打掉:「有病啊?再給我揪掉了!」
正在這時,兩人身後傳來動靜,「嗵」。 二人轉身,看見不遠處鬱謀戴著耳機,眉宇間神色疏淡,下來扔垃圾。
鬱謀從浴室出來時差點滑倒,他揪了條大短褲穿上,上身穿著抓絨白色連帽衛衣,上下半身明顯不是一個季節的。
他在廚房裡逡巡,看有什麼東西可以拿給施唸的,結果就看見晚飯剩下的半盆鹵,總不能給她舀一碗鹵吧,太奇怪了。
然後他看見了垃圾桶。
少年彎下身兒系垃圾袋,小叔路過說了句:「明天再倒吧,不差這一晚上。」
鬱謀冷靜回答:「有西紅柿皮,不倒容易生果蠅。」
小叔挑眉:「一晚上,不至於,現在天冷。」
鬱謀沒理他,頭髮稍還滴答水,就急急忙忙去門口穿鞋。他要出門時還猶豫了一下,從書包裡掏出 p3 揣在了兜裡。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