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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作沒看見掬月臉上的尷尬，生硬地轉移話題：&ldo;我，暈倒了嗎？&rdo;

她對自己說，沒必要跟掬月置氣。作為極少數的知情者，這些年掬月已經幫了她很多。

雖說掬月是麗妃帶進宮的，但近兩年，掬月的心分明正在慢慢偏向她。

&ldo;是呢，殿下。&rdo;掬月略一遲疑，有些懷疑方才是自己的幻覺。她後怕而又慶幸，&ldo;還好當時黃太醫就在殿外，若是別的太醫給殿下診脈，那可就糟了。&rdo;

黃太醫是麗妃的人，當年蘇雲清以女充男能瞞過去，少不了黃太醫的功勞。這些年，秦珩有恙，皆是由黃太醫診治。

秦珩聽後，輕輕嗯了一聲，莫名有些遺憾。若是她暈倒之際，旁人給她診脈，斷出她是女兒身，不知父皇會作何反應？

得知被深愛並信賴的人欺騙，父皇會惱羞成怒，除掉汙點吧？

&ldo;皇上說殿下純孝，是性情中人……&rdo;掬月的話語被殿外轟隆隆的雷聲淹沒。

秦珩憶起夢境，恐懼襲來，她瞳孔驟然收縮：&ldo;父皇呢？&rdo;

&ldo;娘娘停靈於正殿，皇上在陪娘娘呢，說是再陪她幾天。&rdo;掬月嘆一口氣，&ldo;殿下不知道，方才皇上發了好大的火。咱們宮裡有個小太監因為對娘娘不敬，直接被拖出去打了板子……&rdo;

秦珩嘴唇微張，只說了一句：&ldo;我也得去。&rdo;

既然誇她純孝，那她必然得做出純孝的樣子來。

掬月微愣，繼而勉強笑道：&ldo;是呢，殿下稍等一會兒。奴婢給殿下端些吃的，墊墊肚子，待會兒也能有力氣。&rdo;

守靈是力氣活兒，殿下身子又弱，須得格外小心。

秦珩瞧她一眼，點了點頭：&ldo;有勞姑姑了。&rdo;

掬月悄悄離去。

秦珩脫下寢衣換了衣衫，踩著靴子走下床榻。

她的寢殿中，有一面一尺多高的黃銅鏡，光滑平整，端端正正立在桌上。她剛一靠近，鏡中便映出了她的面容。

俊眉修眼，顧盼神飛，跟她那容顏端麗的生母頗為相似。

但願她不像母妃那般短壽。

殿外雷聲隆隆，大雨傾盆。秦珩自然又想起了那個噩夢，她深深嘆一口氣：活著，必須得活著。

第3章 靠山

秦珩洗臉漱口，喝了半碗掬月端來的白粥，胃裡有了暖意，方道：&ldo;我去看看姨母。&rdo;

&ldo;殿下身體可還撐得住？&rdo;掬月一面收拾殘羹，一面問道。

&ldo;姑姑放心吧，撐得住。&rdo;秦珩頓了一頓，又道，&ldo;撐不住也得去啊。&rdo;宮裡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她不能有絲毫差錯。

殿外雷雨交加，她自己撐著傘，穿過院子，一步一步走向停靈的正殿。

麗妃娘娘去世，章華宮哭聲一片，有宮女小聲啜泣，也有內監尖利的哭號。‐‐之前有太監因為不敬，而被杖責。餘下諸人不敢大意。

秦珩聽著心裡難受，還未進入正殿，淚水就盈滿了眼眶。也不知是被哭聲所感染，還是想到了自己不可預知的未來。

淚眼朦朧中，她看見扶棺而立的一抹明黃，腳步輕移，向麗妃棺槨而去。

秦珩跪在麗妃棺前，也不說話，只有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腮邊往下掉。

皇帝掃了這個兒子一眼，想到他先前悲痛得暈過去，如今不顧身體又趕過來，不由替愛妃感到慰藉，他彎腰，輕輕拍了拍秦珩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