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月二十九日(第1/2 頁)
張淙信了女兒三四分,硬著頭皮告知兄長張澤,請他告假三日。
張澤根本不信侄女會卜卦,但還是告了假。
為啥?
因為不想看董卓黨羽的醜惡嘴臉。
家裡老貓下了崽,都能成為他告假的理由。
何況現在侄女兒說胡話,他更得在家中照應。
至於張泊,這陣子本就常常呆在家裡。
城外亂民越來越多,他都不敢去鄉下田莊巡視,只派心腹管事替自己去。
等接回幾位郎君,府裡就熱鬧了。
年紀最小的靈雁喜氣洋洋地說,“就像過年。”
如意則有些忐忑,她已經知道家人齊聚是因為妹妹卜的卦,若是不準,到時如何收場?
可若是準,就意味著真有兵禍!
前年遷都那一回,從洛陽來了許多兵將,城裡亂了好些時日。
張家雖沒被破門,她也嚇得連做噩夢。
現在聽到兵禍就害怕。
所以她到底是希望妹妹的卦準還是不準呢?
......還是不準罷。
到時她替妹妹求情。
張家幾兄弟也討論過這件事,張禧覺得,因堂妹一支卦而被接回家中,未免太過無稽。
傳出去會被人嘲笑的程度。
張視卻言道,許是父親察覺出朝中即將生亂,又不好明說,便假借神悅之口。
她畢竟是張家唯一一個修道之人。
——三清點化之說,他不信,卻也不能不信,只好存而不論。
兄弟們一想,確實如此,便放下書本,領著僕役加固家中各處,晚上還親自帶人巡夜。
張澤也不管他們,整日高臥。
何以解憂?
唯有酣睡。
——
三月二十九日午後,如意約張禎去後園撲蝶。
理智上,張禎覺得身為道士又胸懷大志的自己,不該再玩些尋常女兒家的幼稚遊戲,與身份不符。
但感情上蠢蠢欲動。
這是在自己家裡,外人看不見,一時也崩不了人設。
便高高興興的扛著網兜去了。
撲蝴蝶,聽起來就好好玩,能跑能跳還能曬太陽。
婉嫻、雪玉、靈雁早就在後園等著她們。
園中海棠花、杜鵑花、白玉蘭開得正好,引來蝴蝶飛舞,姊妹幾個追逐玩鬧,一片歡聲笑語。
張禎跑了好幾圈,一隻蝴蝶沒撲到,心裡卻很歡樂。
也願姐姐妹妹往後都能像今日這般歡樂。
蔡琛和張泊的妻子柳氏也在園中,並不呵斥她們失了儀態,只含笑看著。
身為女子,無憂無慮也就這幾年,等成了親,就要操持家務相夫教子,不得自在。
此時何苦拘著她們?
“二嫂,你和二哥真的允許神悅修道?”
柳氏搖著團扇,神態悠閒。
其實她心中好奇死了。
府裡上下都說,神悅不再痴傻是因三清點化。
她去問二哥二嫂,他們含糊以對,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弄得她抓心撓肝的。
然後神悅就穿上了道袍,二哥二嫂還要在家裡給她建道觀。
婆婆和大哥大嫂也不管,聽之任之。
她總感覺,這其中有什麼大秘密。
經過多方打探,還是打探不出來。讓夫君去打探,反被他說要是閒得無事,不如多幫他做幾雙鞋。
聽聽,這是為人夫君應該說的話麼?
蔡琛嘆口氣,“弟妹,你也是當孃的。孩兒們要做什麼,當孃的拗得過?不允也得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