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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沂檸只一眼便不敢多看，人言美色誤國，男色亦是如此。

她調整了下呼吸，淡聲問道，&ldo;你當真殺了他們？&rdo;

白沉柯攪動藥汁的手一頓，復又吹了吹碗口，&ldo;我餵你，已經不燙了。&rdo;

&ldo;我同阿成從未有過什麼，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現在已是地下枯骨。而且阿福也不是我的孩子，是他在叢中撿的。&rdo;白沂檸冷靜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ldo;我最後問你一次，他們真的死了麼。&rdo;

白沉柯將碗重重放在桌上，烏黑的藥汁濺灑出來一些，唇角下壓，&ldo;是又如何？&rdo;

這個動作令白沂檸心頭一跳，衾被底下的身子動了動，又往牆角挪了幾分。

白沉柯自然也瞧見了，閉了眼平復心緒。

這麼多年，檸檸就像一道溫柔暖陽，幼時在他面前拘謹討好，軟軟的手在他袖上一拽，他連天上的星星都想摘給她。

再長大些，二人懵懵懂懂的相處，她偶爾羞紅了臉也如杏花般可愛嬌柔，這麼多年，還不曾用這麼冷淡的神情瞧過他。

他滾了滾喉嚨，睜眼時目光清明柔和，&ldo;下個月初三是個好日子，我們成親吧。&rdo;

房中安靜，連外面的風都不曾吹進來。

&ldo;可好？&rdo;

&ldo;我只聽祖母的。&rdo;

她的聲音淡得如一湖靜水。

縱使沒有聽得她說一個&ldo;好&rdo;，然餘生漫長，白沉柯堅信，他們將會擁有的，絕對不止一個&ldo;好&rdo;字。

第41章

一年多未見，也不知是不是府中事務辛苦，祖母頭髮花白不少，白蘇扶著她進來時，白沂檸心中酸澀，差點不敢認。

老太太柱著柺杖坐在床沿邊，扯了白沂檸的手放在自己掌中，似有許多話說。幾次張了嘴都沒發出聲來，只是疼惜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見白沂檸垂頭落了兩行淚，老太太將她攏進懷中，順著她的頭髮輕聲安撫，&ldo;都過去了……好孩子，都過去了。&rdo;

說著說著，自己也雙眼泛紅起來，白蘇遞了帕子，柔聲道，&ldo;姐兒莫哭了，回家是喜事兒，你不在時老祖宗便日夜記掛你，現在你哭了又招她心疼，哭多了傷身呢。&rdo;

白沂檸仰起腦袋，看到祖母果然在哭，從她懷裡出來，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ldo;是檸兒不好，讓祖母傷心了。&rdo;

經此一別，白沂檸知道，她是打心底地把老太太當成親祖母了，白府對她來說不是一個冷冰冰的容身之處，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家。

&ldo;想吃什麼？我讓廚房給你做。&rdo;老太太紅著眼柔聲問道。

&ldo;那就吃佛手金卷和生魚燴。&rdo;白沂檸扳著指頭想了想。

白蘇笑道，&ldo;老祖宗疼惜姐兒在外受苦，姐兒卻報老祖宗愛吃的哄她開心。&rdo;

&ldo;我不在的這些時日，還要多謝白蘇照顧祖母。&rdo;白沂檸記起一樁事，問道，&ldo;白畫呢？&rdo;

提起白畫，白蘇目光閃躲，&ldo;她……&rdo;

老太太淡聲道，&ldo;在地牢裡關著呢，沒了舌頭說不了話，整日瘋瘋癲癲泡在水裡，死不死活不活的，你就算好奇也別去看了。&rdo;

&ldo;是哥兒做的麼？&rdo;

白沂檸想不出第二個人。

白蘇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