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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似懂非懂。
「在你很小的時候,有個壞人為了……你叔叔,把你騙走了,你媽媽找了你很久很久。她很擔心,這件事情一直是她心裡的陰影,所以她才總是不許這個不許那個。」
提到叔叔,白芷問:「媽媽是因為這個離開爸爸的嗎?她是不是還想著爸爸……」是不是因為爸爸的緣故,所以不喜歡自己。
「他不是你爸。」白淨識停下手,看著白芷認真道,「你姓白,是你媽媽的女兒,他不是你爸爸。你最多隻能叫他叔叔。」
「可是……可是別人都有爸爸。」
「所以你才是獨一無二的寶貝,你只有媽媽。」
白芷想不明白,又被白淨識抱進懷裡,「小芷,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了不起。」
「不過小芷,你一向聽話,今天怎麼會吃別人家東西呢?」白淨識比白慈瞭解這個小女孩,她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嘴巴饞總想著吃。
「姐姐跟我聊天,她也喜歡恐龍,她還要送我一個玩具,我沒有要。一開始我沒想吃冰淇淋,姐姐說叫我幫她一個忙。」小孩子記性好,把莊申的話同白淨識說一遍。
白淨識笑了。「於是你就助人為樂了?」
「我知道她是為了讓我吃冰淇淋才這麼說的。」
「哦,那為什麼你還是吃了呢?」
白芷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壓低聲音說:「我告訴婆婆,婆婆不許告訴別人。」
「好,婆婆不告訴別人。」
「因為姐姐當時的樣子,看起來不開心,她不想回家。」
沒想到白芷會說出這番話,白淨識一怔,欣慰地摸摸白芷的頭,心疼道:「小芷真是個聰明好孩子。」
帶過白慈,又帶白芷,白淨識對這兩母女瞭解甚深。其實說起來,白芷比白慈要好帶多了,白慈從小鬧騰,一刻不得太平,而小芷呢,安安靜靜的,只要給她一點玩具或是圖畫書,她就可以在一個地方待上一天。
安撫好小的,去書房安撫大的,白淨識嘆氣,她大概前世欠了她們白家,尤其是欠白慈,把她養大不夠還要操心她的終生,養她的女兒。
在白慈跟前,白淨識說得很坦白,「你對小芷太過分了。她只是個孩子、乖孩子,芳姨都覺得她寂寞。」
「我知道,嬤嬤,我知道。」白慈仍舊窩在她的椅子裡,焉了吧唧,跟顆脫水生菜似的。「嬤嬤,如果當時他們又生了個兒子,會怎麼樣?是不是父親不會不告而別,母親也不會一去不回。是不是他們會多喜歡我一點?」
「傻孩子,你母親沒有不喜歡你,她也沒想要兒子。」
「如果呢?」白慈執意要問,如果當時她有個弟弟,她是不是就不會失去父母。
「你看看你小時候周圍的那些人,家裡有兒有女,生活得好嘛?有多少人從小要在家裡幹活,有多少好東西都是留給兒子的。現在有個流行詞叫扶弟魔,你猜猜是什麼意思。」
將椅子轉到白淨識跟前,不知是否因為信仰堅定的緣故,白淨識有著從前至今,恆定不變的沉穩內斂,如深水,安靜不息。白慈笑道:「嬤嬤還是這麼愛學習,連流行詞都曉得。」
「活到老,學到老。」
「你後悔過嗎?」
「你指的是?」
「你一直在給我們家收拾爛攤子。母親離開時你多大,不過二十九歲,比我還小。你一個人拉扯我長大,沒有親近的人,沒有戀愛,沒有結婚,沒有自己的孩子,現在又要為我養白芷。你後悔嗎?」
「在我心裡,阿慈就是我的孩子,小芷是我的外孫女。我從來都是白家的人,在安西出生,能不信尼瑪神,而信奉盧舍那佛,是佛對我的恩賜。阿慈你不信神,所以感受不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