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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心輕腳輕手地走動,空氣的流動帶起細小的塵埃,塵埃在那光柱中起起伏伏。
竹心恍然想起皇后被幽禁的一個月,她就是在這樣黑暗中度過的,看見的只有那微弱的光,和那起伏的塵埃。
每當她想要點燈時,皇后總是捂住自己的臉,說道:「別!別點!」
竹心仍記得那聲音裡,帶著深深的恐懼。為什麼恐懼,竹心卻已無從追尋。
竹心吹掉許久未用的蠟燭上的灰塵,然後點亮。她舉著蠟燭,四處看了看,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為什麼今晚沒有歌聲?難道是因為她在這裡?
她走近那張皇后的鳳床,目光落到那隻斑斑點點的枕頭上。
是什麼?
她將蠟燭湊近仔細一看。那斑駁的印記,竟然是暗紅的血跡!聯想到皇后流在她衣物上的血淚,難道皇后還不止一次流下血淚?
竹心覺得,棲凰殿裡,一定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皇后的死,也一定沒有這麼簡單。
她仔仔細細地將這張床看了一遍,將被子掀開,灰塵揚起,下面什麼也沒有,再拿開枕頭,露出了枕頭下壓著的一封信。
信封上寫著:阿泠親啟
信封紙質陳舊,似乎久遠。而邊緣已經起毛破損,看來是被人反覆閱讀摩挲。
竹心聽見遠處宮室的打更聲,四更了,看來今晚是不會有歌聲了。竹心將信封收起來,決定先離開,回去再看。
她拿起燭火,準備將它放回原處,但燭光中,她瞥見了地上的腳印!
地上不止她一個人的腳印!
她循著腳印尋找那人的來處,直到——她來時的密道口前!
這條密道,除了她就只有皇后知道。
但是——皇后已經死了。
就在這時,燭火,突然熄了。
……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月亮已從天邊沉落,森涼的夜裡沒有一絲光亮,只有輕輕吹過的夜風……
那座從輝煌到如今的死寂的巨大宮殿,在深深的黑暗與死寂中,又響起了那悠揚哀婉的歌聲。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一字一句,完完全全由心而發,飽含深情,動人心魂。卻也由於太過深情,在這黑暗森涼的夜裡顯得越發詭異可怖。
「隊長,我們要進去檢視嗎?」值夜巡邏的衛兵雖然隔著宮牆,距宮牆中那座輝煌的棲凰殿還遠,也隱隱約約聽見了這詭異的歌聲。
「皇上早就下過令,禁止任何人進去棲凰殿。不論——發生任何事!」巡邏隊的隊長說道。
「可是……近來宮中關於這個歌聲的傳聞愈演愈烈……我們是不是應該查清楚……」
「這不是我們該擔心的事!」隊長打斷他,「我們只需要服從!這件事等皇上決斷。」
「繼續巡邏!」
……
曙光漸漸照亮棲凰殿的琉璃瓦,空蕩的淒涼中,又添了幾分恢宏的壯美。歌聲早已停歇,這座宮殿沉默在深深的寂靜中,靜待朝陽升起。
隨著清晨冰涼的空氣漸漸回暖,這久已無人的地方,漸漸霧氣氤氳。草葉樹葉上沾滿了晶瑩的露水,這些透明的水珠,在陽光下熠熠生光,像閃耀著的寶石。
就在這露水閃耀的草叢中,躺著一個人,她緊閉著眼,表情迷茫,似乎做著什麼難解的夢。
「竹心姑姑!竹心姑姑!您怎麼在這兒?!」沒錯,這個人就是是昨夜夜探棲凰殿的竹心。
途經此處的碧兒發現了草叢中的竹心,碧兒將她扶起來,努力將她喚醒。
「啊!」竹心低呼一聲,按住自己劇烈疼痛的頭。她低著頭靜靜緩了一會兒,終於慢慢清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