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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寬和一笑,說:「這話說得就生疏了,朕當年,和鎮南王一同平過南詔之患,有兄弟之情,怎能不擔憂,讓太醫署院判去冀州,讓院判瞧瞧。」
陳祐感激:「多謝陛下,只是些陳年舊傷,萬萬不敢叨擾。」
如此君臣之情,裴劭端著酒杯抿一口,掩飾唇角笑意。
鎮南王年六十二,老當益壯,並不曾突發舊疾,他倒是謹慎,只派王世子前來,一壁規避風險,一壁又不叫皇宮生疑。
只是,該佈置的早就做好,端看……他目光一一掠過四個王爺,不作聲。
聖人與王世子敘過話,又擺擺手:「好了,今日是你們年輕人的場子,去罷,當盡興才是!」
眾人起身,拱手行禮:「是。」
裴劭一揮衣擺,踱步到玄馬前,胡天和長河在給馬兒梳毛,裴劭上馬後,目光劃過女眷那邊的宴席,隨後,一眼找到林昭昭。
她坐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手臂支著下巴,半閉眼,好似下一刻就能睡著。
裴劭唇角銜笑,伸手招長河:「來。」
長河小跑過去,裴劭俯身,在他耳畔說了什麼,長河點點頭。
裴劭接過胡天裝好的箭袋,往馬上一掛,一踢馬腹,馬蹄嘚嘚往林子跑去。
林昭昭不是很願意來這種場合,一般這種時候,是大型相看宴,沒人嘴上明說,事實確實,各府夫人,會趁這個機會,為自己女兒兒子物色人家,聊天湊近乎。
林昭昭沒有兒女需要愁,本沒想來,但蕭氏唸叨好幾次,每次都要上東街那宅子,林昭昭在宅子和雪淨堂之間走煩了,立刻應下,免得蕭氏還總有藉口上門。
後來裴劭知她要來,倒也高興,林昭昭便歇了裝病的心思。
此刻,她遮著嘴唇,打呵欠。
夫人們說布料,說花卉,說吃食時令果蔬,笑得合不攏嘴,最後,由明安縣主組局,拿出烏木酒籌,讓年輕姑娘們以春為題行令。
和其他姑娘家比起來,楊家兩個女兒,做的詩都中規中矩,皆很快被略過。
旁觀者清,林昭昭見蕭氏帶著楊蘭芷和楊蘭英,三人擠在那些人中,看似和樂融融,怎麼也沒能插上話,只能附和旁人。
楊蘭芷也察覺了。
她臉上浮現尷尬,小女孩臉皮薄,不知手腳該怎麼放,有些不知所措。
輪到作畫,以春為題,宮人們分發紙張畫筆,到楊蘭英和楊蘭芷這裡,紙恰好只剩下最後一張,宮人也沒有為她們另拿一張紙的意思。
要知道,北寧伯在宮裡,已經抄了挺多頁紙的佛經。
林昭昭想了想,撫好衣擺裙角,起身走過去。
對著最後一張紙,楊蘭英瞥楊蘭芷一眼,心想,楊蘭芷才十二歲,又有親媽舅媽替她張羅,本就不該跟著來。
於是,楊蘭英扯過紙,對楊蘭芷說:「你別畫了,給我。」
這堂姐自幼爭強好勝,楊蘭芷不想和她爭,放下畫筆,卻看林昭昭走來,她說:「雖只有一張紙,但可以用一張紙畫兩張畫。」
楊蘭英還是霸著紙:「三嬸說得輕巧,紙就這麼大,我還能分一塊給她不成?」
林昭昭冷眼看楊蘭英,說:「你不想引起夫人們的注意,算了。」
她正要轉身,楊蘭英咂摸回味來,忙攔下她,服軟:「好嬸嬸,方才是我不好,能不能教教我?」
楊蘭芷也好奇,秀目帶著期盼。
林昭昭挽袖,她手指細長,拿筆的姿勢穩當又漂亮,便為她們簡單勾勒出兩座山的輪廓,說:「按著這個畫吧。」
楊蘭英皺起眉頭,而楊蘭芷眼前一亮,立刻提筆鋪墨。
指點到這,林昭昭就收手回去坐著。
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