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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口瘋狂地跳著,有如今的機會,全要感謝方陽和女人小瞧她,但她也只有這個機會,一旦被發現,她必死無疑。
汗水劃過她的眼睫,流到下頜,方要滴下那一瞬間,「噌」地一聲,手腕的繩子終於被磨破。
緊接著,林昭昭解開腳上繩索,她拿起昨天要的還沒喝完的水,漱口洗手,順便抹把臉,讓自己冷靜一下。
要從門走麼?那門不是很結實,木板間還有縫隙,以她的力氣去踹踢,有望弄破。
不對,不行,那種驟然升騰的直覺,讓她心裡發毛,阻止她的想法,
她環視一週,目光定在高處的窗戶。
窗離地面有一丈有餘,換成任何一個瘦弱女子,都攀爬不上去,因此,那女人沒把窗戶放在心上。
而林昭昭,自小就爬樹掏鳥窩,這高度對她來說,是能夠駕馭的。
她搬來椅子當踏板,後退幾步,往前一衝,在牆壁上踩了一下,就攀上窗沿。
而這時候,透過窗戶,她聽到一陣隱隱的腳步聲,是那女人!
她或許終究不放心,要回來守著她!
林昭昭心跳如雷,身體被這種緊張刺激,比往日還要靈敏,叫她快速翻過窗戶,而下一刻,她就聽到門鎖被動,發出的窸窸窣窣聲。
她在開門了!
林昭昭雙手緊緊扒拉窗臺,身體垂下,吊著雙腳懸空,這樣跳下去,聲音是最小的。
緊接著隨著門扉一開,林昭昭跳落在地,一牆之隔,傳來女人怒罵:「那賤婦!」
林昭昭矮身,憋足一口氣,只管往前跑,不一會兒,身後就傳來女人的叫聲:「你最好站住!你跑不過我的!」
林昭昭不敢回頭,她專門往地勢陡峭的地方而去,而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正在這時,林昭昭腳下一踩空,順著一個斜坡滾下去。
她立刻雙手抱著護住腦袋,好在斜坡長滿半人高的草叢,並有不少灌木,草叢長勢繁雜,坡度也不夠大,饒是如此,她還是摔得七葷八素。
女人視線失去她蹤跡,正漫過草堆,在查詢她。
林昭昭只敢雙手撐著地,在地上爬,估摸著差不多,她摸到草叢邊緣,心一橫,悄悄起身檢視情況,也該說她還好沒那麼倒黴,女人此時正背對著她。
她立刻屏住呼吸,小聲地躲進一旁的樹叢裡。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林昭昭上氣不接下氣,頭暈眼花,她到極限了,雖然吐了一回,蒙汗藥多少還是影響到她。
她得歇息。
山裡天然的凹坑洞穴,多在草木繁盛之地,林昭昭掐著手心,讓自己保持清醒,又走了幾百步,發現一個小小的狹窄洞穴,她躲進去。
直到這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渾身都疼,膝蓋破皮,流了不少血,衣裳黏在上面,撕開是一陣生疼。
太狼狽了。
她用中衣撕下的布條,勉強綁住受傷流血的地方,她喘了口氣,抬眼觀察四周,然而山洞太小了,她手腳都沒辦法伸展開。
這個情境,像極了上一次。
她唇色發白,渾身蜷縮起來,雙手抱著膝蓋,不可自控地,輕輕顫抖著。
光怪陸離的影像,在斑駁的回憶中,逐漸明亮。
十三歲那年,遲鈍如林尚,終於知曉林昭昭和裴劭的事。
林尚做到副將的身份,卻從不敢肖想,林昭昭與裴劭的可能,他一開始試圖阻止過,比如,把林昭昭關在家裡。
但林昭昭爬牆的功夫不是蓋的,何況裴劭還會來找她,他就從沒想過瞞著林尚,從大門口進,大門口出,光明正大得他好像和林昭昭是定了親似的,即使林尚再欽佩裴劭在打仗的本領,也得說一聲,這位上峰的臉皮,是銅牆鐵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