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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淅淅瀝瀝地下雨,葉嘉文百無聊賴地數著屋簷下滴落的雨滴打發時光,心中日日如火燒油煎:她到底怎麼樣啊?那群要殺她的人抓住了嗎?如果又遇到危險怎麼辦?
陳季琰低頭細細觀察他的面孔。
這男孩十七歲,從一個漂亮的小朋友長成了英俊少年,可小時候莽莽撞撞的一派天真,長至如今,竟一點沒變。她忍不住用指尖描他的眉毛,這是他們小時候經常玩的遊戲,有著無窮的親暱。
一室沉靜中,她輕聲說:「小文,我沒有爸爸了。」
葉嘉文的呼吸停滯了兩秒鐘。肩膀上濕濕的,是她在無聲地流淚。
「他對我媽不怎麼樣,但對我很好。我愛亂發脾氣,都是因為知道有他給我兜著,可今後再沒有人能給我兜著了。」陳季琰看著窗外的雨滴,說起話來像嘆氣,「我只有你了。」
過去的兩年裡,兩個人隔著個太平洋都別彆扭扭的,這麼親密地貼在一起說話,好像是上輩子的事。葉嘉文幾乎有些罪惡地想,這場橫禍也有好的地方,把他們的關係一下又拉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大小姐保護著自己的小僕人,小僕人為大小姐赴湯蹈火,他們彼此依賴,誰離了誰都活不下去。
葉嘉文側過身來,肋下的傷口又有點撕裂,但他不管不顧地一把抱住她。陳季琰先是一驚,然後笑罵他:「發什麼神經?」
少年稚嫩而鄭重地說:「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我相信你。」陳季琰摸著他的後背,像安撫一隻小狗。
回家後一週,葉嘉文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陳季琰為了不讓他亂動,大手一揮給他置辦了一臺新電腦。他再怎麼說也只是個男中學生,有著貪圖新鮮的本能,抱著新玩具連續兩天沒出門。
剛拿到這臺電腦,陳季琰在上面隨手登入過自己的郵箱帳號,葉嘉文點開來第一個介面就是鄭修齊的郵件,用英文寫成,他眯著眼睛讀下去:
「婚約新聞已發布,見附件。我爸爸下個週迴來,季琰你是兒媳,總應該來見見他吧?」
窗外大雨如注。
與此同時,鄭公館的午餐剛剛結束,七八十歲的鄭老先生精神不濟,早早就上樓午睡去,陳季琰想到外面的陽臺上呼吸新鮮空氣,一開門,撲頭蓋臉的都是潮乎乎的水蒸氣。
鄭修齊走過來把門關上。整頓飯陳季琰的目光都躲躲閃閃的,他猜到了她心裡在盤算什麼,搶先一步開口:「你是商人,應該懂得誠信。」
陳季琰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出爾反爾是我不對,但結婚不是小事。」
「你用這紙婚約威脅股東的時候徵求過我的意見嗎?用得著我的時候帶著你爸爸的土地倒貼,用不著了就想把我甩掉?」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的語氣中有濃濃的不快,陳季琰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立刻換了張可憐面孔,「我們不是彼此的良配,以後不會開心的。」
「那什麼才算是良配,真心相愛嗎?陳季琰你這堂課白上了啊。」燈光下鄭修齊的表情似笑非笑,「談談戀愛也就算了,結婚不一樣的,是不是良配,取決於危難之際那個人能不能伸出手來拉你一把。」
陳季琰本能地對這種說教的語氣極度反感,甚至想跳起來一拳打在他臉上,但她不敢,鄭修齊比她高一個頭,輕而易舉地折斷她的胳膊怕不是什麼難事。而且他自有一套嚴密的邏輯和人生觀,說到底陳季琰根本不知道怎麼反駁他,甚至隱隱覺得他其實說得沒錯,從頭至尾,只有她在無理取鬧。
鄭修齊的手指頭夾著香菸,指指自己,又指指她,「你和我,我們都是彼此擇偶範圍裡的最佳選擇。」
陳季琰收拾好表情,又退了一步:「那塊土地白給都行,你看夠不夠賠你的?」
「現在全天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