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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祭身上鬼氣浮動,頭上竟也多了一對犄角。
程星海意外:「你也有呀?」
「嗯。」淵祭欲言又止,看赤炎抱著衣服出去了,他語氣平緩到刻意,「我也想加對鈴鐺,你覺得什麼顏色的好?」
程星海驚奇地瞪大眼睛,心裡湧過一絲莫名的酥癢。
他下意識伸出手,淵祭低下頭去,犄角的尖尖處正好抵在程星海的指腹,那股酥癢便順著指尖傳遍了全身。
這股情緒裹挾著程星海的思緒,他恍惚間好似看到許久之前淵祭在曠野之上一遍遍卜卦的背影。
明明是能輕易就令風雲變色的冥界至尊,卻在這一刻弱小如凡人,一遍遍推演、一遍遍占卜、一遍遍將自己想要見到他的心意傳達上天,直到最後修為耗盡,只拿到一塊從天而降的石頭。
程星海在天空中看淵祭拿著石頭愣了好久,直到最後這一方天地破碎,他才帶著石頭離開回到冥界。
他記不清自己當時為什麼要給淵祭那塊石頭,甚至連意識都有些模糊,但他記得心底有種名為心疼的情緒。
他不想再看淵祭白白等在那裡。
久遠的記憶在腦海中翻滾,程星海的思緒有些亂,強迫自己從這些飄忽的情景中走出來。
從有意識開始,他就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裡,他的視角永遠是在天上。他夢見過帝皇祭祀、夢見過黎民祈求,甚至夢見過開天闢地與遠古洪荒。
但這些都是夢,程星海醒來後從未放在心上。可現在那些夢卻讓程星海有一種真實之感,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曾經發生過。
他怔愣著,隱隱覺得如果自己放任思緒沉浸在這些夢中,他就還能繼續將那些夢做下去。
眼前的淵祭逐漸變得有些模糊,就好像自己即將離他而去。程星海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想起他們還在討論鈴鐺的事。
他認真想了想,摘下一片搖錢樹上的銀葉子,在淵祭角尖比了比:「做銀色的吧,高貴大氣。」
「好。」淵祭爽快應下,發現程星海的答案竟然和千萬年前一樣。
……
這一晚,程星海做了一個很久遠的夢。
他夢見還是洪荒的時候,他化作人形在各地行走,是淵祭第一個發現了他的身份。
他們在一起相處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他想給淵祭角尖掛對鈴鐺,淵祭說什麼也不同意。
他都把那對銀色鈴鐺做出來了,淵祭還是不肯,總覺得幼稚。
最後這事不了了之,那串鈴鐺也不知所蹤。
夢做到這裡,程星海滿腦子都是那串鈴鐺的下落,因為太過苦惱,竟然把自己苦惱醒了。
屋內天光大亮,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程星海躺在床上放空思緒,好一會兒後才慢慢回神,將那個奇怪的夢丟擲腦海,起床洗漱。
林莉已經做好早飯,見他醒來給他送來,讓程星海倍感窩心,有種老父親的滿足感。
這個想法讓他心情愉悅,直到看到仰面朝天睡在客廳沙發上的赤炎。
沙發是那種木製的硬沙發,赤炎小小的身子在上面擺成了一個「大」字,睡得還挺香。
「他怎麼還在?」程星海不解地問。
「他說好不容易才找到爹,不回冥界去了。」林莉說著一笑,壓低了聲音跟程星海說,「我覺得他是因為現在這副小孩子的模樣不好意思回冥界,不然肯定被那些老鬼笑話。」
淵祭食宿費給得夠,程星海就也沒計較赤炎住下,好奇地問:「那他怎麼不住淵祭那屋?」
後院的小屋雖然都修補好了,但只有程星海這間屋子帶起居室,赤炎現在就睡在他的起居室裡。
林莉還沒出聲,赤炎打著哈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