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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他隨手拈起桌上的糕點放在唇邊卻並沒有吃,眼神輕輕飄蕩,不知將要停留在何方。
一曲終了,他問: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晚縈的手一頓,琵琶聲隨即停了下來,晚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待最後一絲餘音在房裡消逝之後,她才輕聲答道:
&ldo;我叫陸、晚、縈。&rdo;
接著,是窒息的沉默,晚縈渴望著,渴望著他突然起身,猛的拉開紗帳,然後抓起她手裡的琵琶用力的擲在地上,然後拉住她的手說:
&ldo;我們走!&rdo;
可是晚縈等了又等,等了又等,這短短的一刻卻像是她過去十年所煎熬過的歲月,他沒有任何表情,沒有衝進紗帳裡來,只是淡淡的&ldo;嗯&rdo;了一聲,然後咬了一口唇邊的糕點,那糕點的碎屑簌簌的往下落。
晚縈突然喪失了力氣,覺得自己十年的堅持與等待突然喪失了所有的意義。
他已經不記得她了,晚縈失望的嘆了口氣。
她手一動,又撥響了弦。
&ldo;小女子十年前認識了一個少年,我給了他兩個饅頭,他臨走時說有一天要回來帶我離開這裡帶我回家。&rdo;
&ldo;他說他叫江逾白。&rdo;
&ldo;公子,請問您見過他嗎?如果您見過他,請一定要告訴他,我一直一直都在等他。&rdo;
紗帳外的人動作一頓,表情也滯了一下,隨後將那咬了一口的糕點慢慢放下,緩緩走過來,似乎是十年以前的記憶突然倒退著重回了他的記憶,撩開紗帳他卻忽然&ldo;吭吭&rdo;的咳嗽了起來,一張臉咳得酡紅,手裡還緊緊的捏著那把劍,手背上青筋凸起,指節都開始泛白。
他說:
&ldo;對,我記得你了。&rdo;
他那天走的時候是從視窗下去的,因為視窗臨著街衢,他說走視窗方便,他在視窗上足尖輕點,白衣獵獵,輕輕巧巧的落在了街道中央,就像當年他踢著牆翻過去一樣,只是如今他已經再也不用倚靠那一根隨時會將他摔在地上的繩子了,他就像一隻自由的飛鳥,可以任憑自己的心意去到任何他想要去的地方。
臨走之前,他回過頭來,對著晚縈說道:
&ldo;你等我回來,帶你走。&rdo;
多麼相似的一句話,晚縈心裡升騰起一絲不怕和害怕,怕他這一走又很久很久都不再回來。
她伏在視窗上問,俯下身多想當年他騎在牆頭俯身看她一般:
&ldo;你什麼時候回來?&rdo;
江逾白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ldo;很快的。&rdo;
這是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從此以後他真的再也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晚縈最後一次見他,便是在刑場上。
她沒能再等到他,而他也再沒能完成他的諾言。
晚縈被輕輕搖晃著醒過來的時候,天都變暗了。遠遠近近都開始點燃了燈籠。
四周籠罩著即將末路的慘澹暗光,眼神惺忪,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影影重重,晚縈覺得額頭有些拉扯一般的疼,摸了一下,凹凸不平的,想必是印上了袖子上凸出的花紋。她一直其身體就感覺有什麼順著肩背滑了下去,回頭一看,是一張毯子。
&ldo;天亮了嗎?&rdo;
皎皎和銀月笑道:
&ldo;娘娘,是天黑了。您睡得太久,都睡迷了,頭疼不疼?&rdo;
晚縈搖搖頭,環伺一週:
&ldo;王爺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