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第1/2 頁)
今日是陰天,沒了太陽老爺的烤照,輕風涼快了許多。
姜嬉屈腿側臥在貴妃椅上,懶懶怠怠的,昏昏欲睡。
陶嬤嬤收拾完外間要帶的東西,便走了進來,站在貴妃椅不遠不近處,欲言又止。
姜嬉迷迷糊糊看見了她,柔柔問:「嬤嬤,可有什麼事嗎?」
嬤嬤剛要張嘴。
姜嬉見到攜書要收拾皇叔的黑袍,登時醒了神,立刻從貴妃椅上坐直起來,道:「那件另外分裝。」
攜書嚇了一跳,知道她在說什麼之後,笑道:「奴婢遵命。」
執墨眼見這邊,也說:「誰不知道,打從步家回來,咱們主子最寶貝的便這件袍子呀!」
她們這樣說笑,擱在往日,陶嬤嬤必也說上兩句玩笑。
可今日,她的臉卻是青一陣紫一陣,全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第二日清晨,清露尚未散去,郡主別館後門口便悄無聲息出現了許多黑袍鐵騎的厭夜軍,把郡主車隊圍得刀槍不入。
郡主車架的正前方,一人騎著赤馬,戴著墨色兜袍,腰背漆黑長刀,筆直的背影凌然傲岸,在這群厭夜軍中,最顯深沉。
姜嬉出來的時候,目光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他的袍色比天色更黑,浸沒在灰濛濛的天光裡,背長刀跨赤馬,恐怕遍數歷代英豪,都少有他的風骨。
姜嬉的心陡然一縮,隨即立刻如野貓亂撞。
但凡是人,都嚮往崇敬英雄氣概。
她告訴自己,她只是、只是感佩皇叔多番解救相護而已。對他生了感佩之情,也是合情合理的。
姜嬉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抬步上了車架。
車簾放下時,那抹黑袍被輕風帶起,在空中撩起一抹蕩漾的弧度,掠過姜嬉的心尖,空留餘顫。
單青山確認完糧食和水,執墨點完行裝,一行車馬才踩著更聲啟程。
馬車一架接著一架,隊伍很長很長,從郡主別院的巷子出來,通經交州最繁華的街道,準備從東門出。
姜嬉起得太早,抵不住睏倦,便靠到軟枕上小憩。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行至交州東門,骨碌碌滾動的車軸突然停了下來。
她立時便醒了。
攜書挑開車簾探頭問:「怎麼了?」
姜嬉從車簾縫隙看出去,見到一張清俊憨厚的臉。
「懷敦表兄?你怎麼來了?」
步懷敦恭恭敬敬作了一禮,這才小心翼翼從厭夜軍馬下穿過來。
他站在車下,仰著頭道:「如今開科在即,我母親叫我同郡主您一起,這路上也好有個伴。」
姜嬉笑道:「二舅母倒和我想到一處了。我原先還在想這事。表兄快請上車吧。」
「謝過郡主表妹。」步懷敦又作了一禮。
他往後一放眼,「只是……不知我該坐哪駕才是?」
「就坐……」
「單青山。」
姜嬉還沒說完,話音就被幽沉的聲線打斷。
單青山走過來,像提著小雞一樣,不由分說拎走步懷敦,把他塞到到後面的馬車上,同仲禮一個車廂。
攜書放下簾子,車架繼續前行。
單青山騎著馬,晃晃悠悠塞到紀良和閔英中間。
他左右瞥了一眼,嘿嘿笑道:「兩個老狗,我可告訴你們,現在巴結我還來得及。」
閔英叼著枯草,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怎麼的呢?」
單青山一拍胸脯:「我立功了!」
紀良鼻孔一掀,哼了一聲。
「嘿——紀老狗我告訴你,你可別不信。」
單青山指了指前面的赤馬黑袍的背影,「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