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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眼中到底帶了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遺憾。
上古,萬載時光,我待你歸來,伴你長大,候你重生,將三界重新奉於你手,卻惟獨不能告訴你,我愛你。
比三界亙古,比蒼天永壽,比千世萬世更長久,從你輪迴之時開始,卻不會在我死的那一刻結束。
這才是,我最後還能為你做的事。
96回溯(上)
淵嶺沼澤即便再大,也不過千里之地,身後暗沉的氣息墮於虛無之中,一點一點沉寂,恍若那片能令神魔俱隕的天地從來不存在一般。天啟握著冰盒,足足三個時辰,行在荒蕪的沙漠中,步履艱難,會迴轉轉竟不能踏出此地半步。
很多話他沒有問出口,可並不意味著不懂。六萬年荒蕪歲月豈是如此簡單的言語可以道盡,他即便憤慨難平,可對著封印盡頭和混沌之劫化為一體的白玦,還能如何?
六萬年前,他為了上古選擇滅三界,而白玦,卻花了六萬年光景為上古救三界。
他不是不愛,不是不絕,不是不狠,只是終究敵不過白玦。
腳步無知覺停下來,天啟抬頭,看見幾米開外的數十座石像,苦笑一聲,月彌,若你還在,此般光景,你會如何選擇?
解開上古封塵萬年的記憶,告訴她真相,讓她之後千萬年的歲月在後悔和自責中渡過,還是花不知光景的時間,用無數個謊言把淵嶺沼澤即便再大,也不過千里之地,身後暗沉的氣息墮於虛無之中,一點一點沉寂,恍若那片能令神魔俱隕的天地從來不存在一般。天啟握著冰盒,足足三個時辰,行在荒蕪的沙漠中,步履艱難,會迴轉轉竟不能踏出此地半步。
很多話他沒有問出口,可並不意味著不懂。六萬年荒蕪歲月豈是如此簡單的言語可以道盡,他即便憤慨難平,可對著封印盡頭和混沌之劫化為一體的白玦,還能如何?
六萬年前,他為了上古選擇滅三界,而白玦,卻花了六萬年光景為上古救三界。
他不是不愛,不是不絕,不是不狠,只是終究敵不過白玦布了六萬年的局走下去?
封塵六萬年的女神君面容模糊,只能從她依稀斑駁的眉眼裡觀出曾經擁有的風采神韻。
這兩年來,他以為當年的歲月都已尋回……只是,在這蒼穹深處,幾近化為塵埃的石像旁,天啟才堪堪明白,何為滄海桑田,再難復還。
當初肆意談笑的摯友已不再,上古亦多了後池數萬載歲月,白玦更是……
天啟慢慢走近,停在月彌的石像前,神色寂寥,良久之後,終是緩緩嘆息一聲,握上女神君微微探出、伸向天際的手。
月彌,你能告訴我,我執著了六萬年,到底是對還是錯?
荒漠深處只剩下悠遠單薄的風聲,沉默凝望蒼穹的石像再也不能告訴他答案,天啟苦澀地搖頭,準備離去,突然手背一涼,他神情一怔,不可置信的抬頭,
凝著石沙的眼淚從石像眼中一粒粒滴落,濺在手背上,散開冰冷荒蕪的溫度。
天啟嘴唇輕抖,猛然死命地抓緊石像的手:“月彌,是你,你還在對不對……”
悲愴的聲音戛然而止,極淺極淡的靈力自石像手心逸出,緩緩將天啟攏住,靈力觸到他的一瞬間,六萬年前上古界繁盛的光景在他眼中一點一點湧現,天啟陡然明白……這是月彌留在世間的最後一抹記憶。
他只是不懂,到底是什麼過往,竟然能讓她固執地侯在這裡六萬年,不得解脫。
時間一息一息過去,夜幕沉下,繁星耀空,仿若過去了億萬年光景,那縷淡淡的靈光最終消散在夜空中,
僵硬的人影兀然睜眼,天啟抱著水晶冰盒,半跪與地,雙手握緊,眼神空調茫然,喃喃自語:“月彌,你想告訴我的,便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