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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要怎樣才能自然而然地打電話給兒子,讓他多回回家,怎麼樣才能對著回家的兒子,自然地笑呢?
傅儼不會了。
他感到挫敗,自我厭棄,重新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而當他遇到那位蛇妖時,他也就重新陷入了瘋狂。
……
可此時此刻,在靈力的影響下,傅儼的頭腦重新清醒了下來。
他渾身發冷。
他怎麼能就這樣重蹈覆轍?
他失去了妻子,但他還有一個兒子。
那被他棄置了十多年的兒子。
傅儼望著傅桓鬱,眼淚重新落了下來,愧疚道:「桓鬱,我……」
傅桓鬱忽然開口,說道:「和我有關的事情,你永遠記不住吧?」
傅儼一僵。
傅桓鬱淡淡道:「過去一直沒有拍成的父子照是這樣,其他一些事情……也是這樣。」
傅儼倉皇地看著他。
「我曾經想過,如果你只愛媽媽一個人的話,何必要和媽媽一起生下我呢?只是單純為了繁衍下一代,就像是完成一個任務一樣嗎?那我又算什麼?」
傅儼臉色大變,他開口道:「不是的,我——」
可如今,傅桓鬱似乎已經不想再傾聽他的任何苦衷,打斷道:「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十多年,曾經也得出過各種各樣的答案,但我最近重新審視這個疑問時,突然想到——」
「我媽當年,肯定也沒想到我和你之間會變成這樣。」
傅儼僵硬。
他的妻子。
他的母親。
那個女人懷抱著愛孕育出了他們共同的孩子。
而她畫出的那副畫作中,正是她希望他們變成的模樣。
那時候,她沒想過這對父子離開她,會變成這樣吧?
「媽媽是愛我的,所以不論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情,至少對我媽而言,我並不是完成任務得到的結果,」傅桓鬱輕聲道,「這樣就足夠了。」
這樣,他的存在就有了意義。
至於傅儼對自己妻子的愛到底算是什麼,又已經變化成了什麼,傅桓鬱已經不想再去管。
那是傅儼自己窮盡一生,要去思考的問題。
傅儼呆住了。
他第一次聽傅桓鬱說出這番話,如同受到了一番重擊,此時此刻再回想起記憶中的愛人時,他的胸口竟升起了莫大的恐懼。
是啊,他的目光,他的神魂,始終在慧慧身上。
慧慧到底有多愛桓鬱,他再清楚不過。
慧慧望著他們父子時幸福的笑容,傅儼也始終記在心底。
可是在慧慧離世後,他竟……
他當父親當成了這樣,他十七年來這樣對待桓鬱,他怎麼對得起慧慧?
他這樣的愛,又算什麼?
傅儼的大腦一片空白,這一剎那,他徹底陷入了混亂與恐慌。
而傅桓鬱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再睜開,緩緩吐出。
他其實並不期待傅儼在他自己的有生之年內能得出這些問題的答案。
現實世界不是童話,不是所有故事,最終都能迎來一個完滿的結局。
也許從今以後傅儼會大徹大悟,改變自己,也許過了今晚,他在短暫的清醒之後,又會重新陷入年復一年的瘋狂。
——但是能把這些話說出來,傅桓鬱覺得,他好像也為過去那十七年,畫上句號了。
畢方重新將他的手牽住,包裹起來。
傅桓鬱的手,指尖是涼的,掌心是熱的。
這樣包裹起來的話,不用多久,男人的手就能整個都被捂熱了吧?
而畢方也嘆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