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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坐在一旁的小胡突然冷冷開口:&ldo;這裡沒有人是懦夫,你不是,雨旗也不是,你們都是受害者。只有那些否定我們的努力、阻礙我們發聲的人才是懦夫,把我們逼到要與自己的道德做抗爭的那些婊`子才他媽是懦夫!&rdo;她說罷瞪了汪賀西一眼,直接大跨步走了。
猛烈的摔門聲久久迴蕩在病房,拿著水果進屋的曹母被嚇了一大跳,一盤艷紅的蘋果瞬間跌落在冰涼的水泥地上,骨碌碌地四處滾落。
此事件最後在某些人眼裡成為了一場鬧劇,潦草收場。
王雨旗他們接受了保安的道歉,兩位肇事保安被公司開除,言辭懇切的道歉宣告直接發布在官網;校報上刊登著學生曹雅蓉手捧著鮮花的照片,以及她對學生會處理突發事件的反應力與執行力的肯定,學生家長也表示滿意,喪事喜辦,皆大歡喜。聽說學校因為學生會主席的爭取而同意給曹雅蓉保研,學生們議論紛紛,艷羨她的&ldo;好運氣&rdo;,也夢想著汪主席有朝一日能為自己出頭爭取。沒有人記得這場糾紛事出何因,保安到底是受哪個上級部門指示阻攔這次活動;也沒有人關心同志驕傲日後來到底如何了,甚至沒有人關心同志這個群體。人終究是健忘的,但是大家對學生會和學校有了新的期待,總覺得&ldo;一切會越來越好&rdo;。
汪賀西回家,難得看到父親坐在客廳裡看報紙喝茶,那愜意放鬆的姿態倒真有些&ldo;父親&rdo;的影子。
&ldo;爸。&rdo;
&ldo;哎。&rdo;汪父首期報紙,朝兒子笑了笑,&ldo;王潘跟我講了。你這個事情處理得很成熟,不錯。&rdo;
汪賀西不響。
&ldo;到底是有些樣子出來了。下個禮拜我帶弟弟去美國,有什麼想要我買的麼?&rdo;
&ldo;不需要,我什麼都不缺。&rdo;他人生第一次得到了父親的肯定。這聲表揚他等了二十多年,但真正得到了的時候他並不覺得有多激動,相反竟有些厭惡。&ldo;我去洗澡。&rdo;汪賀西不願與父親多交談,直接趿著疲憊的步子上樓了。
進臥室,反鎖上門,王雨旗的臉瞬間浮現在他腦海中。不是沮喪,也不是憤怒,他第一次看到王雨旗露出這樣怯生生的表情,像是剛出獄的犯人被外頭的陽光刺傷,整張臉嚇得煞白,驚懼得連鼻頭都皺起,隨後又逐漸恢復到麻木的樣子。他平日裡囂張跋扈的神采被自己謀殺了。
18
週末,王雨旗悶悶地倒在床上看窗外的雲彩。
&ldo;王雨旗出來喝果汁!&rdo;老媽的吼聲中氣十足,王雨旗不敢怠慢,遲兩分鐘就會被打。他頂著一腦袋雞毛,昏昏沉沉走出臥室,行屍走肉坐去餐檯,服從命令聽老母親指揮。老母親看他那死樣子,忍不住要罵他:&ldo;看你個沒出息的死樣,哎,小胡是我女兒就好了。&rdo;
王雨旗驚了:&ldo;我什麼都沒做吧?&rdo;
&ldo;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小胡已經告訴我了,我看人家就很有頭腦,你要當領導還差了那麼點意思。&rdo;老媽自顧自換運動衣,外服一脫,後背布滿肌肉。王雨旗嚥了口口水,沒敢頂嘴,怕被直接打回孃胎。&ldo;我去上班了。你乖點。&rdo;兒子偷偷瞥了一眼,真是替她的學員感到心疼。
家裡又只剩他一個人,好沒意思。王雨旗頹喪地趴在桌子上,只覺得做什麼都沒有意義,小胡才是對的,存在本身即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後背的淤青不久就痊癒了,之前的紛爭與辯論如那傷口一般被時間快速抹去,思賢樓禮堂的宣傳海報也換過兩輪,這週末是美國藤校某學者的講座,主題大意是學術精神需要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