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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賀西僵住,開口甚至結巴了:&ldo;好好、好啊。&rdo;
&ldo;不過我兒子是同性戀,你和他睡一起不方便。不介意就睡沙發。&rdo;
&ldo;我……我,咳。我不介意。&rdo;
&ldo;行。&rdo;她說罷起身去翻被褥毯子,雷厲風行。汪賀西開始好奇王雨旗和這位特立獨行的母親到底經歷過什麼,有著怎樣的過去。他再次敲開王雨旗的房門,自顧自對王雨旗講:&ldo;哎,我今晚睡你們家沙發。&rdo;
王雨旗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呆呆地反應著汪賀西的話,幾秒後倦懶地回覆:&ldo;你睡唄。&rdo;說完一副要倒上床的樣子。汪賀西看了看不遠處的阿姨,快速跑去王雨旗跟前拉住他的手細細摩挲過來,用手指來剋制地感觸自己思念如狂的人。王雨旗低著頭,不響,過了一會兒將自己的手抽走。
夜色如墨,整座城市被宇宙執行的軌跡哄去了床上,人們千篇一律地倒下,睡得死氣沉沉。汪賀西躺在沙發一遍遍回憶小胡跳樓那天的場景,甚至都忘了後來的警笛聲,以及匆匆從美國趕回來的父親的臉色,只記得那日刺眼的鮮血,才發現原來死亡可以離自己這麼近。他聽到風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當星月都鬆懈了下來閉上眼睛後,汪賀西聽見風聲裡夾雜著隱忍的啜泣聲,一點點,從他的胸膛蔓延開,攫住心臟,將他的耐心消磨殆盡。
他掀開毯子,再次推開王雨旗臥室門。王雨旗倒在床沿一側壓抑著啜泣,被淚水拷問得脆弱不堪。
&ldo;雨旗。&rdo;汪賀西喊了一聲,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當然他也沒有期待能得到王雨旗的回應,看到他今天能按時吃飯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他又有什麼資格能妄圖理解王雨旗此刻的悲傷呢?汪賀西俯下`身子輕輕朝他說了句:&ldo;我睡在你身邊了啊。&rdo;隨後躺去他身邊。
&ldo;你瘦了好多。&rdo;
……
&ldo;晚上要睡覺,不然身體要吃不消的。&rdo;
……
&ldo;曹雅蓉他們還在等著你回去呢。&rdo;
話說完,對方突然轉過身子攥著他的衣領低聲哭泣起來,他立刻抱緊懷裡的人。很快,溫熱的眼淚將他的胸口打濕一片,連心口都被暈濕。王雨旗不住地顫抖,如溺水的人絕望地抓住身邊任何一塊浮木,最終嗚咽出聲。汪賀西一遍遍輕撫他的脊背,感受他體內每一份痛苦。
&ldo;我很想小胡。&rdo;王雨旗哭得渾身通紅,&ldo;我想她。&rdo;往昔的記憶如潮水湧入王雨旗的身體,將他衝擊得支離破碎,六神無主,原來命運能這樣輕易將自己所愛之人抹去,迅速又冷酷,不給任何警示或預告。摯友便這樣死在自己的懷裡。他的大腦空白了幾日,直到看到汪賀西,看到了與摯友有千絲萬縷聯絡的人過來提醒他,有個人不在了,固執的回憶終於在一瞬間將他擊潰,他終於死死捏著汪賀西的衣服痛哭流涕:&ldo;小胡死了。&rdo;
&ldo;嗯。&rdo;汪賀西的眼眶也紅了,將他摟得更緊,&ldo;睡吧。睡著了就不難受了。&rdo;
記憶的潮水開始將二人一起折磨,汪賀西閉上眼,已經無所謂王雨旗到底愛不愛他,此刻他只想擁他入懷,渴求自己能有哪怕一點點力量,安撫他,慰藉他,分享他的每一分痛苦,一同沉浮。在死亡面前,愛被剋制地、如掌紋一樣藏起來,寫在街角、在窗臺上、在哭泣的玫瑰花瓣上,在老舊的大樓上,在青年被傷害了無數次的心靈上[1],卻又不當心聲色張揚。王雨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