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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吧檯和洗手間之間艱難掙扎半晌,藉著酒意,高陽費力地咽口唾沫,終於身不由己地走過去。
“趙玫……”他直接叫出那個名字,看到對方詫異的神色,又趕緊改口,“趙小姐,您好!”
趙玫看著他沒有回應,但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在問:“你是誰?”
高陽自詡見過無數大場面,這一刻卻緊張得口乾舌燥,說話都有點不利索:“對不起啊,我有點兒冒失。那什麼,您月前為我們公司演出過……鄙姓高,高陽。”
趙玫微微蹙起眉尖,似乎努力回憶了片刻,隨即笑起來:“啊,想起來了,有人指給我看過。”她促狹地擠擠眼睛,“我以為你姓唐……她們都叫你唐僧。”
趙玫的朋友看著高陽,繃緊嘴唇也沒能忍住笑意,不過為著禮貌起見立刻把臉轉到一邊。
高陽的臉皮居然罕見地微微泛紅,這種情景,用助理的話說,就是他被人“調戲”了,可他內心深處顯然很享受這種調戲。不過趙玫的平易近人,也讓他非常意外。原以為她應該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傲藝術家脾氣,沒想到她競如此活潑。
然後高陽就安靜下來,因為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以前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遲鈍過。
最後還是趙玫先開口 “一起喝一杯好嗎?我請你。”
高陽這才回過神,慌忙回答:“我請我請。”趙玫微笑著點點頭。她的朋友便站起身讓出自己的座位,往旁邊挪了—個位置。
高陽覺得不妥,連連道歉:“對不起,打擾了。”
那男人舉起酒杯笑了笑,請他隨意。
高陽於是不客氣地坐下。
趙玫把朋友介紹給高陽。那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有一雙會笑的眼睛。他向高陽伸出手,客氣地自我介紹 “程睿敏。”
高陽亦職業化地同他握手,報上自己的姓名,同時在心裡把自己和對方細細比較一番,竟然生出些自慚形穢的感覺。
程睿敏彷彿看透他的心思,淡淡說一句:“我是趙玫的大哥,她回國後也是第一次見面。”
高陽頓時覺得心情大好,顧不得琢磨趙玫的大哥為何會姓程,只抬手叫過酒保,給兩個男人各要一杯白蘭地,另繪趙玫點了一杯龍舌蘭。
她喝酒的姿態著實令他著迷,放肆中帶著點兒不羈,卻又不會讓人覺得過分。
三個人的談話漫無邊際,從歐洲前年夏天罕見的高溫到去年四川的大地震,幾乎都是趙玫引領著話題。唯一對高陽有用的資訊,是趙玫回國的原因。她說,她放棄一切匆匆回國,是因為母親的健康狀況欠佳。
離她的身體那么遠,高陽覺得頭有點暈,似乎酒吧內的氧氣嚴重不足,尤其鼻端細細一縷幽香似有似無,那香氣的盡頭似有自己的生命,宛轉纏綿,一點點鑽人他的心底。
散局的時候,高陽搶著要付賬,到底沒有爭過程睿敏,只得怏怏地放手,眼睜睜看著兩人一起出了酒吧的大門。
趙玫沒有和他說再見,看上去也沒有任何再見的意思。
那個晚上高陽徹底文青了一把,喝得爛醉,朋友送他回家,四月的深夜春風沉醉,眾人只聽到他不停地自言自語,聽仔細了,原來他在吟誦古老的《九歌》:“君思我兮不得閒,山中人兮芳杜若……”
這次酒後的表現,被朋友們當做一個笑話取笑了很長時間。
然而即便是山中人兮芳杜若。卻終究是鏡中花水中月,輾轉至渾不可得。一連幾夜,他的夢中部有白襯衫的影子。
後來隔了很久,偶爾想起自己那天晚上的失態,高陽還是感覺不可思議。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只見過兩面的女人念念不忘。他只記得,當她側過頭對他微笑的時候,他並沒有像第一次那樣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