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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便聽到老師在耳邊輕聲道：&ldo;再緊一點，你才好感受筆鋒的力道。&rdo;

如此近的距離，清潤的嗓音，來自大明的內閣次輔、心學傳人、她的老師……青辰只覺心跳微微有些加快，手下將他握得緊了些。掌心下，他的指骨很明顯，面板軟而光滑，有點涼涼的……

她還在體味觸感，宋越已開始帶著她的手寫字，手上多加的重量絲毫沒有影響他運筆，寫出來的字依舊工整雋逸。清潤的嗓音再次響起，&ldo;這個善字，橫筆之後是豎筆，寫豎筆時便要……&rdo;

窗外淡月朧明，屋內燭火輕搖。他們兩手相疊，共同編織了一段靜謐而緩緩流動的時光。

直到那四句寫完，青辰都覺得自己有點恍惚，好像能感受到筆下的峰迴，也把老師說的話都聽進去了，只是那些感受又好像都只是過了心，卻沒有留下。

&ldo;能體會到了嗎？&rdo;宋越問。

青辰遲疑了一瞬，點點頭。

看她的反應，他乾脆換了姿勢，反過來握住她的手，&ldo;這樣再寫一遍。&rdo;

不同於手背的微涼，他的掌心是溫熱的。

宋越只覺得自己的學生手有些抖，手下稍稍又握緊了些，&ldo;別緊張，你可以寫好的。&rdo;

一筆一劃，都注入了他的心意，青辰只覺得胸口的一小口氣一直提著，到寫完了才放下。

寫完後，他鬆開手，看著她道：&ldo;就照這般練習，長此以往，總會有進益的。&rdo;

&ldo;是。&rdo;

他看了眼窗外的月色，又掃過兩人用餐的桌子，&ldo;把碗筷洗了吧。&rdo;

青辰一愣。

&ldo;你今日不便，我幫你一起洗。&rdo;

&ldo;學生不敢勞煩老師動手，學生只是腿不便，雙手並無事，可以自己來的。&rdo;

宋越似已下定決心，邊捲袖子邊看著她，&ldo;誰說我要幫你洗，我洗我用的，你洗你用的。來。&rdo;

他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青辰推辭不得，便蹦到桌邊去抱碗碟。宋越看不下去，乾脆上去接過她的碗，官服下兩臂的肌肉明顯動了一下，又徑直往院裡的大缸走去。

到了大缸旁，他放下碗，將木桶投入崗中，提了滿滿的一桶水上來。

青辰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老師，印象中他總是一副清貴端凝，輕慢儒雅的樣子。眼下，月光似水，清凜凜地照在她的小院裡，他的身形高健挺拔，上臂因為使勁而繃緊，有一股說不上來的陽剛之氣，讓他顯得與平日尤為不同。

宋越打好水後回過頭，對她招招手，&ldo;看什麼呢，蹦過來。&rdo;

沈青辰回過神，這才蹦了過去。

兩人並排坐下一起洗碗，他洗，讓她給他用瓢舀水。隨著瓢中的水落下，他的手臂上也會淌過一股小水流，最後滴到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晶瑩明亮。

風吹過樹梢，簌簌作響，秋水涼涼的，尤甚月光。

有水珠漸到青辰的睫毛上，她正想去擦，宋越的手臂已舉到她的面前，柔軟的雲緞寬袖輕輕飄搖，&ldo;蹭在這上面吧。&rdo;

她正猶豫，他的手臂又離自己近了點，星眸淡淡地看著她，有點不容抗拒的意思。沈青辰沒見過他霸道的樣子。她將臉貼上去，輕輕地蹭了一下，只聞得一股好聞的清香，是老師身上獨有的氣味。

她繼續為他舀水，清水嘩嘩地往下流，落到地上濺出無數朵水花。青辰看著開了一朵又敗一朵，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