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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青辰之前也表達過類似的意思,只是沈謙沒有同意。他待她一向溫和,肯聽她的意見,在這件事上,他卻有他自己的堅持。
沈謙的心思她是明白的。從他的言辭中就知道,他人到中年,已沒有多少前程可以奔赴,只剩了過往歲月可回頭。他總是說自己老。從很多年以前開始,他的心思就都放在了照顧和培養她身上,這已經成了他的精神寄託,並沒有因林嶼的出生而改變。
她隱約也能明白,那種失去精神寄託的漫長而重複的孤獨。
就像她上中學的時候,父親過世了,母親每晚都去上夜班。她每天回到家裡,面對的只有空寂的屋子,除了不停地寫作業,不知做什麼好。一夜夜的重複,重複到一聽見下課鈴聲她就害怕。因為夜裡的家,仍舊只有一個不知做什麼好的她。
沈謙聽了,只是不停地搖頭。
沉默片刻後,他對她道:&ldo;青辰,這是二叔給你的銀子,與你的授課酬勞無關。嶼哥兒打小是個潑猴兒,我親自教他時都得擺上戒尺,更何況是你。你平日要到翰林上課,夜裡又要溫故,還得照顧你的父親,哪有功夫去找活計,也難找到什麼好的活計……你不必想太多,除了你父親,你就只剩我這麼個親戚,打小你就不容易,二叔不想叫你受了委屈。&rdo;
既然已經開了口,想了想,青辰又道:&ldo;可家裡就我跟父親二人,我也使不了這麼些錢,只找些不那麼耗時的活計便是……&rdo;
&ldo;怎麼使不了。你是庶吉士,有那麼多同年,還有老師,翰林還有那麼多隨時碰面的官員,總得有些錢用來交際。人家請你吃酒,你總有請回去的時候。這些恐怕也是不夠的。&rdo;
&ldo;二叔……&rdo;
&ldo;青辰。&rdo;他俊逸的眉眼寫滿了堅持,&ldo;你打小就很聽話,現在也聽二叔的吧。不要再多想了。&rdo;
今日的他似乎比往常更加敏感,沈青辰只覺得心中有些發酸,不知如何再開口,不得不收下了銀子,&ldo;謝謝二叔。&rdo;
青辰離開時,二人又途徑來時的那座吊角亭。
謝惠瑩竟還坐在裡面,正與丫鬟賞著夕陽說著話,手中慢悠悠搖著團扇,一派世家貴女的優雅。
見沈謙與青辰來了,忙起身走向他們,睜著大眼睛笑盈盈道:&ldo;青辰酒醒了啊。聽說你自午膳喝了幾杯酒,便一直睡到現在,看來你的酒量不怎麼好,竟還不如我這女子呢。&rdo;
沈青辰點了下頭,&ldo;青辰酒量不濟,讓小姑姑見笑了。&rdo;
&ldo;你雖酒量不好,但學識很好啊。聽說你在教嶼哥兒念書,不知道能不能也教教我?&rdo;她的聲音很是清脆,眼中滿是期待,&ldo;我可是你的小姑姑。&rdo;
沈青辰有些錯愕,遲疑地看了沈謙一眼。沈謙開口道:&ldo;他在翰林學習觀政,每五日休沐時才能來一趟,本就頗為忙碌操勞,如何還能得空再教你。再說侯府上不是已有族學,你又何必捨近求遠。&rdo;
&ldo;表姐夫,&rdo;謝惠瑩有些不樂意,微微嘟起了嘴,&ldo;惠瑩也是仰慕青辰的才學,想隨著他這兩榜進士好好學習罷了。家中族學那些老師年紀都一大把了,最高也不過是個舉人,還都是陳年的,如何能與這最新鮮的相比……家中既有這層近水樓臺的關係,且是學問方面的,若不善用,豈不可惜?&rdo;
沈謙今日心中煩亂,便沉了臉訓誡道:&ldo;惠瑩,你是女子,又是世家名門的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