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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肉拔箭這種事，她只是在影視劇裡見過，也只簡單瞭解一些外科手術和應對蛇毒的常識，但那絕不足以讓她拿刀來救一個快死的人。不過程奕就在附近，她先做些準備，說不定不用等她動手他就回來了。

那人虛弱道：&ldo;把肉切開，再把箭頭取出來，又有何難。別廢話了，快動手吧。&rdo;然後便鬆開了沈青辰的袍子。

她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然後就取了把切草藥的小刀和一塊布條，又將方才程奕燒熱的水倒進木盆裡端到那人身邊。

她把布條浸濕，大致擦掉那人大腿上箭傷處的血漬，然後把人扶起來靠到牆上，&ldo;傷口的位置不能比心臟高，否則會加速血液迴圈，你撐住，千萬別躺下來。&rdo;

那人點點頭，半眯的眼睛望著沈青辰的臉。眼前的人睫毛纖長，眉骨俊秀，眉頭有些緊張地蹙在了一起，目光澄澈如清潭之水。這人雖口中推辭，可他的行動乾淨俐落，顯然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麼，並未因慌亂而手足無措。

&ldo;謝謝，你一定能救我。&rdo;

沈青辰焦急地望向門口，還是不見程奕的影子，顫抖地將小刀放在燭火上烤了烤，&ldo;來不及給你上麻藥了，我也不知這裡面那些是麻藥，況且工具也很簡陋，這刀不是太鋒利，切起來肯定會有些鈍，所以……會很疼。&rdo;

大明朝幾乎沒有外科手術，程奕這小醫館的裝置也很簡陋，又由她這門外漢操刀，沈青辰仔細想一想，額角的汗就滴了下來。

那人卻神情堅定，望向盆中的布條道：&ldo;你儘管動手，給我那布條便可，我絕對不會出聲，也不會掙扎，不會干擾你。&rdo;

她把盆中擦過血的布條擰乾，塞到他嘴中讓他咬住，然後便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沈青辰凝眉望著他大腿上被折段的箭矢，那箭矢周圍的面板已是一大片的紫紅。她拿著刀，對著他的大腿比了比，刀尖正要入肉時她卻突然一陣緊張，&ldo;我……我可能不行，真的不行，我沒有這麼做過，這箭刺得深，我要是不小心傷到你的筋骨，那你這條腿就要不了了。&rdo;

那人摘掉塞嘴的布條，&ldo;如果你不做，那我這條命都沒了，還要什麼腿。小哥，拜託你了。&rdo;然後他又塞上了布條，滿眼渴望乞求地看著她。

雖是素不相識的人，但到底是一條鮮活的人命。沈青辰逼著自己再次舉起了刀，寬袖滑落，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白皙的面板下可見一條淡淡的青色血管。

幾番心裡掙扎後，刀尖終於刺入了那人的肌膚，然後被慢慢地往下推。那人吃痛地渾身顫抖了一下，滿頭已是汗如雨下，他閉上眼，用粗壯的胳膊使勁掙著上半身。

切得不算順利，沈青辰停了下來，一雙眼睛憂傷地看著他：&ldo;刀真的太鈍了……&rdo;

那人歪著頭，半睜開眼，氣若遊絲道：&ldo;你是要我先磨一下嗎……&rdo;

第10章

&ldo;不、不用了……&rdo;

順著箭矢再往下探，刀尖終於觸及金屬做的箭頭，在肉中碰撞發出的奇怪聲音，她不由又是一陣心驚。沈青辰再把刀往下插了一點，試著去挑出箭頭，卻發現那箭頭的頂端並不在肉中，而是在骨頭裡。登時她就有些崩潰了，手已是劇烈顫抖。

&ldo;箭頭……在骨頭裡。我恐怕不行……&rdo;這非但是個技術活，還是個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