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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不入”說,“什麼都瞞不過他。但他從沒被當局抓到什麼把柄。他知道怎麼去搞定一切。”
“你只要試一試,也可以做個普通人。”老太太說,“想想看,安頓下來,舒舒服服過日子,不用老想著後有追兵,多好啊。”
“格格不入”用槍托去刨地,像是在考慮這回事兒。“沒錯,太太,老是有人在後面追。”他小聲說。
老太太正站直身子俯視著他,注意到他帽子後面兩塊肩胛骨是那麼單薄。“你作禱告嗎?”她問。
他搖搖頭。她只看到兩塊肩胛骨間的那頂黑帽晃了一晃。“不。”他說。
樹林裡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又是一聲。然後是一片寂靜。老婦人猛地把頭一扭,聽見樹梢裡一股風聲穿過,像一陣悠長而滿足的吸氣。“柏利,我的兒啊。”她大叫。
“我唱過一陣子福音,”“格格不入”說,“我幾乎什麼都幹過。當過兵,陸軍和海軍都當過,國內國外都待過。結過兩次婚,給人抬過棺材,在鐵路上也幹過,種過地,見過龍捲風,有一次看見一個人被活活燒死。”他抬頭望著孩子媽和緊挨著她坐的小女孩,她們臉色一片慘白,目光呆滯。“我還見過一個女人被鞭打。”他說。
“禱告,禱告,”老太太說,“禱告,禱告啊……”
“我打記事起,就不認為自己是個壞孩子,”“格格不入”近乎夢囈般地說,“但有時難免做點兒錯事,被送進監獄。我被活活埋了。”然後他抬起頭,平穩的目光攫住了老太太所有的注意。
“這個時候你就應該開始禱告了,”她說,“你第一次被送進監獄是為了什麼?”
“右邊是一堵牆,”“格格不入”說著又抬頭望了望無雲的天空,“左邊是一堵牆。頂上是天花板,腳下是地板。我不記得是為什麼了,太太。我坐著想啊想啊,想要想起到底是為了什麼,可直到今天,我也想不起來。有時候,我覺得就要想起來了,但從來沒有想起來。”
“也許你進去是個誤會。”老太太囁嚅道。
“不對,”他說,“不是誤會。他們給我下判決書了。”
“你準是偷了什麼東西。”她說。
“格格不入”微微冷笑著。“別人的東西我還沒有哪樣稀罕呢。”他說,“監獄裡有個醫生頭兒說我是因為殺了我爸才被送進去的,但我知道他在說謊。我爸在一九一九年死於流感,跟我沒有任何干系。他被埋在霍普韋爾山浸禮會教堂,你可以親自去看看。”
“要是你禱告的話,”老婦人說,“耶穌會幫你的。”
“沒錯,”“格格不入”說。
“那你為什麼不禱告?”她問,渾身突然因喜悅而顫抖起來。
“我不需要幫助,”他說,“我自己應付得蠻好。”
波比?李和希拉姆從樹林裡溜達了出來。波比?李手上拎著件印著亮藍色鸚鵡的黃色運動衫。
“把那件衣服扔給我,波比?李。”“格格不入”說。運動衫飄過來落在他的肩頭,他拿下來穿上。老太太說不出看到運動衫她想到了什麼。“不,太太,”“格格不入”邊扣扣子邊說,“我發現犯罪沒什麼了不起。既可以這麼幹也可以那麼幹。殺死一個人或者從他車上卸下個輪胎,都一樣,因為你遲早會忘記你做過什麼,只是為你的行為受到懲罰。”
好人難尋(8)
孩子媽發出了沉重的喘息聲,好像喘不上氣了。“太太,”他問,“你和那個小女孩願意跟波比?李和希拉姆去那邊會你丈夫嗎?”
“好,謝謝你。”孩子媽聲音微弱地說。她左胳膊無力地垂著,另一隻胳膊抱著熟睡的寶寶。“幫幫那位太太,希拉姆,”她掙扎著要爬出溝渠的時候,“格格不入”說,“還有波比?李,你牽著那個小女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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