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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上老是拉開楊曉冬政委一段距離，為的是能在前面偵察情況；遇到意外，免得他所保護的首長遭到危險。

起初，他們踏著冰硬的小路；後來，又踏著路旁的衰草。將要進村的時候，躲開筆直的大道，鑽進村旁的樹林。林木大多是榆、柳、桑、槐；時屆嚴冬樹葉早已脫盡，光禿禿的枝椏，雜亂地伸向天空。老梁蹲下來聽了聽，四下沒有動靜，便站起來，照舊拉開距離，朝村莊走去。當他剛要橫跨過路的時候，聽見有人喊叫：

&ldo;站住！什麼人？&rdo;

&ldo;你是什麼人？&rdo;老梁反問時，發現前面村頭路口趴下五六個人。他象狸貓般敏捷，一個箭步竄到道旁一棵大樹背後，趁勢拔出腰間的手槍。

這些動作，更使來人緊張，但他們仗著人多勢眾，又欺對面是孤身一人，便放開膽量，&ldo;渾小子，也不打聽打聽你到了什麼地方，這是東亭鎮！&rdo;

聽說東亭鎮，老梁知道來的必是東亭炮樓上的一幫特務。這些傢伙，黑夜裡成群外出，說不定又要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於是一股怒火湧上心頭：&ldo;龜孫子們，你們眼瞎，耳朵也瞎。沒聽說過姓梁的神槍手？&rdo;

&ldo;你是武工隊的梁隊長！&rdo;為首的特務發慌了。

&ldo;正是他老人家！&rdo;藝高膽大的老梁，侃侃而談，並不把這些人放在心上。

&ldo;不要耍蠻，我們有一個班，你佔不了便宜。&rdo;另一個特務壯著膽子說，偷偷抬頭看梁隊長身後有沒有夥伴。

&ldo;梁隊長，今天狹路相逢，可是碰巧的，我們可不是專找你的麻煩，依我說，雙方都有公事，咱們兩方便好不好？&rdo;為首的人又說。

&ldo;那你們必須趕快退回去，今天通夜不許出門！&rdo;&ldo;我們可以退回去，君子一言為定，可不許背後開槍。&rdo;特務們夾著尾巴走了。

這一段談話，楊政委聽得十分清楚。心裡暗想：&ldo;只當他是個普通的警衛交通員，想不到他在敵人面前還有這麼大的聲威呢。&rdo;

在村外停了幾分鐘，他們從另一條道進了街。街口有緊閉著門板的商店，有散發著藥味的中藥鋪，小販攤的貨架，打鐵的風箱都擺在露天裡。楊政委站在一家寫著&ldo;騾馬大店、草料俱全&rdo;的屋簷下，等著老梁去找嚮導。不久，老梁象押犯人一樣，把個偽保長押了過來。這個傢伙，嘴裡直嘟囔：&ldo;光是帶路，我另派個人不行嗎？&rdo;

&ldo;別說廢話！&rdo;

出村不遠，就看到封鎖溝，他們踏著棉花地朝溝邊前進。棉花秸楂早風乾了，枝杈上還偶爾掛著雪白的棉桃，想是辛勤種地的主人，為了避免招惹是非，草草收割，把它們拉下來的。偽保長邁上溝沿，指著深不見底的封鎖溝說：&ldo;兩丈多深，直上直下，哪能過呢，等到天明，化了裝從炮樓口走吧？

要不，插翅也飛不過去。&rdo;

楊政委走過來，想對偽保長作動員說服工作。

梁隊長作了個制止的手勢，扭轉頭說：&ldo;爬溝、過樓任你挑，出了差錯，這第一顆子彈是給你準備的。&rdo;

偽保長無可奈何，改說炮樓附近溝淺，也能通行，就怕被敵人發覺。梁隊長說不怕，叫他領路奔炮樓走。

接近炮樓處，果然溝淺，且有行人踏踐的小路。這時可以清楚地看到炮摟裡的掛燈。偽保長帶著發抖的聲音說：&ldo;同志們聽，樓上正打牌，趁這機會，你們快過吧！千萬別出聲響。&rdo;

梁隊長根本不理睬他，先幫助楊政委過路，在背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