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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兩天一夜，又經過爬山，早累壞了，放下腦袋，就響起了鼾聲。

楊曉冬按著打遊擊的習慣，到宿營地照例不能入睡，他向房東借來茅柴，燒了半鍋開水，自己洗罷手腳，本想躺下睡覺，擔心燕來不洗腳明天不能行軍，便用力把他推醒。韓燕來迷迷怔怔地坐起來，楊曉冬問他睡的可香甜，他點了點頭。又問他可曾打泡，他搖了搖腦袋，楊曉冬叫他檢查檢檢視，他低頭一看，兩隻鞋子成了眼鏡，每隻一個大窟窿，拔掉襪子，腳掌上露出鼓蓬蓬的大白泡。

楊曉冬囑咐他說：&ldo;今後走山路不要蹦蹦跳跳的啦。&rdo;韓燕來說：&ldo;要是登三輪，讓它裝滿了載，我一口氣走……嘿！這個道。……&rdo;他感到文不對題，沒有說下去，一瘸一拐地到門外去找毛房。楊曉冬看到他呲牙裂嘴的，很心疼他。他雖然比他只大六七歲，但對他們兄妹，多會兒也有長輩疼愛子女的心情，而且這種心情隨著共同生活，越來越加濃厚。燕來從廁所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給他舀了一盆熱水，從炕蓆上折一根席楣，叫他洗完腳把泡挑開，然後又跟房東借了針線，撕掉一條衣襟布，折成補襯，墊上硬紙，動手給他補鞋底。粗針大線很快補好兩隻鞋。

韓燕來穿上試了試，挺合腳，他也高興也慚愧，說：&ldo;在家裡這些事，都是小燕替我做，想不到楊叔叔竟這麼能耐。&rdo;

楊曉冬說：&ldo;藝不壓身嘛，這也沒什麼不得了，你隨便找個戰士問問，沒有不會縫縫連連的。&rdo;

晚飯後，張小山請他們參加群眾晚會。晚會會場，就是白天見到的大廟前面搭的蓆棚，經過佈置，比白天秀氣多了。舞臺上掛著紅色分幕，十個馬燈兩面排開，燈光映照下，插在臺口的柏樹枝分外翠綠，幕布越發水紅，嵌在幕布上面的&ldo;哨兵劇團&rdo;四個白布大字，也更顯得鮮氣。臺下是一望無邊的人群，一片歡騰期待的臉色，幾千隻夜明珠似的眼睛，緊緊盯著舞臺上任何一個細小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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