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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彧做什麼,他只忙著應付昱王去。
倒是東宮的太子長孫少沔,開始時不時要打發個人去探聽一下蘇彧這案子查得如何了。也不知怎地,外頭莫名其妙便傳開了,這事同他宮裡頭的內官有干係。區區一個內官,怎敢?就是真敢,眾人也得把這屎盆子往他腦袋上扣,主子吩咐的,底下的才敢去辦。
紅口白牙一頓胡說,太子氣得額角青筋直冒,立即便召了陳公公來說話,問:“外頭傳的是哪個蠢東西?”
陳公公躬著身子,低垂著腦袋,恭敬地回答道:“傳聞裡並未道明是何人。”
太子聞言,一口氣不上不下憋得難受極了,霍然揚聲打翻了一旁的紫銅鶴頂蟠枝燭臺,而後冷聲道:“蘇五抓到了個閹人?”
陳公公的頭低得更下了一些:“說是,還在找。”
太子深吸了一口氣,一下坐倒,沉默了片刻,擺擺手打發了他出去。
事到如今,他若不讓刑部查,就成了心虛,狗急跳牆,他甚至不便插手過問一句,否則都是另有圖謀。
他眯了眯眼睛,冷笑了一聲。
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言,十有八九是長孫少淵那混賬東西散播出來的。
太子一貫不喜昱王,經此一事後,可謂恨得不行。
嘉隆帝只怕後日就會入京,到那時,難免會過問蘇彧手頭的案子,太子心想,自己怎麼也得在他過問之前擇乾淨了才行。
他憤憤然重重一拍桌案,“不過死了幾個小叫花子,也值得興師動眾捉拿什麼兇手。”
自言自語了兩句,他忽然站起身來,揚聲喚了人進來,吩咐下去,請陸相陸立展來。
及至陸立展來,他命人送了兩碗翡翠餛飩上來,便連陳公公也不讓近身伺候,皆驅得遠遠的,只二人坐在室內。
他同陸立展是極熟悉的,待陸立展也不像是待臣子,反像是對近親長輩,姿態恭敬,甚至於親手將一碗餛飩端至陸立展面前,遞過銀筷,道:“用的雞脯肉,不是羊肉,記著你喜歡這口,特地讓廚房新做的,嚐嚐。”
陸立展依言低頭嚐了一口,笑著讚歎了句廚子手藝好。
太子很高興,這才說起了正經事。
陸立展神色恭敬地聽著,眼神裡卻漸漸有了些微不耐,但這不耐來得快去得也快。太子如何,他一直都很清楚,論帝王之才,昱王遠勝於太子,但太子和昱王是不同的,至少對他而言,有著天大的不一樣。
昱王是嘉隆帝的兒子,可太子不僅僅只是嘉隆帝的兒子而已,他也是她的兒子。
“殿下以為如何?”陸立展擱下了筷子。
太子道:“想個法子反咬老七一口?”
陸立展眉眼不動:“您也沒個證據,興許這事不是昱王的手筆呢?”
太子皺起了眉頭:“除了他,還能有誰?”
滿朝上下都知道,他跟昱王不對付。
父皇近些日子的心思也是莫測,底下的人也跟著心思各異,多少人等著他落馬,候著昱王登臺。昱王又向來是個見著機會就不肯撒手的人,還能不處處針對他?太子怎麼想都覺得這事是昱王乾的好事。
他說:“蘇家那小五,看樣子也是老七的人。”
陸立展不置可否:“難說。”
“那你說這事怎麼辦?”太子垂著眼簾拾筷戳了戳瓷碗裡的餛飩。
陸立展道:“由得他們去。”
太子手下動作一頓:“由得他們去?父皇不日就要回宮了!”
陸立展笑了一下,他身上書卷氣極重,氣質儒雅溫和,但口中說的話,冷而硬:“殿下怕什麼,皇上還未昏庸到那等地步,難不成他還能為個虛虛實實的小宦官治您的罪,流放您不成?”
太子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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