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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決不能就此放過的大好機會。
然而云甄夫人只是從昏暗中抬起頭來,遙遙看了他一眼,“叫太素來。”
“是。”玉寅恭聲應下,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出門時,外頭的夜雨已經完全停了。只餘簷角積聚著的雨水滴滴答答往地上流,很快就在地面上蜿蜒成了一條歇,被燈光一照,波光粼粼。玉寅迎著微涼的夜風,“啪嗒”一聲踩了上去。
與此同時,一滴雨水不偏不倚落在了他面上,掛在眼角。像是淚珠子。
他低著頭。想著心事,並不去擦拭。
這滴雨珠就沿著眼角徑直往下滑去,滑到唇畔。流進口中,有別於鹹澀的淚水,淡而無味。
他忽然笑了下。
然後大步邁開,下了臺磯。回房去了。
進得門,正歪在床頭就著燈光擦琴的玉真就朝他看了過來。看一眼即皺眉,問道:“她沒有留你?”
玉寅兀自往前走,走到桌前給自己沏了一盞冷茶飲了,方才答他:“沒有。今兒個夜裡傳的是太素。”
玉真甩甩手裡的帕子,冷笑了聲:“都說她冷情冷性的,倒沒想到待太素那混賬東西還算有心。太字輩的年歲都不小了。如今還留在千重園裡的,不過幾個。這裡頭還能時常在她跟前露臉的,卻只有太素一個。”
“她喜歡聽話的人。”玉寅轉頭看他一眼。
玉真索性將琴往邊上一擱,把帕子擲向了一旁的矮几,冷笑連連:“上上下下哪個敢說她不喜歡你?可這麼久了,她從未喚你值過夜。”
∑甄夫人養著他們這群人,可不是白吃糧食的。
除了那些個她連名也記不清,不喜歡的,這園子裡除了玉寅外還有哪一個不曾值過夜?
沒有。
一個也沒有。
但云甄夫人分明又是待玉寅不同的,那份喜歡即便她從來不明說,眾人看著那也是心知肚明。
然則誰也想不通,她為何從來不喚玉寅值夜。
玉寅自己,最想不明白。
∏哪裡出了紕漏?還是雲甄夫人其實並不喜他?
“罷了,你且想想旁的法子吧。”玉真咬咬牙道。…
玉寅聽了兄長的話,卻並不作聲,過了會忽問:“笑春風這支曲子除哥哥外,還有誰會?”
玉真微微一怔,眸光黯淡:“怎麼問起了這個?”
“方才她尋我去,只問了這事。”玉寅沉吟著,“有沒有可能是她在旁的地方聽到了這支曲子?”
玉真斷然否決:“不可能!”言罷,他霍然起身,在原地來回踱步,神色焦躁,而後說,“這支曲子連你都不會,還有誰能會?原就是娘自個兒譜的,若非琴譜正巧在我身上,如今的我只怕也不會彈這支曲子。自然,長姐若還活著,指不定她會,可長姐又怎麼可能還活著?”他頹然往後跌坐下去,長長嘆了一口氣。
玉寅聽他言及母親跟長姐,亦嘆了一聲,隨即壓低了聲音搖頭道:“仔細隔牆有耳。”
雖然他們兄弟倆人住的地方,尋常不會有人出沒,但謹慎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玉真便也聽著弟弟的話,噤了聲。
夜色越來越深濃,紗窗上附著的小蟲發出輕微的嘶鳴聲。
玉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得入眠,終於還是坐起了身子。靜坐片刻,他掀被起身下了床,趿拉了軟底的鞋子,悄悄推門出去轉身向左走了一會,最後停在了一扇門前,抬手輕叩了兩下。
“篤篤——篤篤——”
門內響起了腳步聲。
“咿呀——”一聲輕響,緊閉的房門被推開了一道縫,“出了什麼事?”
玉真踟躕著,似是不知如何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