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一持萬(第1/2 頁)
親從官上前探了鼻息,雙眼頓時暈開兩抹駭人的血紅。要知拿人之際就鬧出人命來,這可是天大的失職,何況此案關乎聖上!
他大為光火地瞪向姜念晚,抽出腰刀就抵上她的脖頸:“敢在皇城司眼皮子底下行兇,你是不想活了!”
姜念晚內心想笑,君都弒了她還指望能活不成?只是眼下刀架在脖頸上,到底對死亡還有幾分敬畏,加之冷雨兜頭澆下,纖弱的身板便禁不住打起哆嗦來。
身為此案主犯,親從官自然不會真當場處決了她,但不意味著不會給她些教訓。他將刀收了,給左右遞了眼色:“掌嘴五十!”
一名禁軍侍衛從身後押著姜念晚跪正,另一人負責執刑。
悶重的巴掌落在臉上,一下便叫姜念晚的唇角流出血來。起先她還能咬著牙勉力支撐,後來便撐不住了,極力剋制下還是發出了低低的呻楚。
再到後來,越發難以剋制。
就在她委實承受不住之際,那巴掌卻倏然停下了,她雖記不得已捱了多少下,卻知離五十還遠著。
押她之人也鬆了手,驟然失去束縛的小娘子如根立不住的筷子,向前歪去。倒在地上前,卻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緩了片刻,姜念晚扶著橫在身前的那條胳膊,艱難地抬了抬頭。她看清面前人的衣袍式樣,同時餘光也瞥見兩旁齊刷刷跪地的禁軍侍衛。
他們是在向此人行禮,顯然這就是他們一直在等的那位大人物。也正是因著他的到來,才中斷了這場行刑。
姜念晚想努力再將頭抬得高些,好看清面前人的樣貌,而他也不介意給她行個方便,一掠袍擺直接蹲下了身來。
“是你。”
涼薄的聲線透出兩分熟稔,姜念晚也終於看清了此人,果真如她所料,到了她落在他手裡的這日。
眼下場景與宮門前初遇何其相似?她跌倒,他出手相扶。只是他一如那時英美灑逸,她卻比那日還要狼狽。
姜念晚想說話,可張了張口,臉和嘴卻都已不像自己的了,最終沒能說出半個字來。
陸綏卿攫住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而後乜向先前行刑的那名禁軍:“何故用刑?”
“稟司尊,她刺死了薛尚書!”
陸綏卿眼波一轉,這才發現地上還躺著一個。便鬆開姜念晚,親自去探了探鼻息。眉頭不由一皺。
隨後又去探了探頸脈,總算眉心展開些許,道:“氣息雖弱,但還沒死,速速帶回去吧。”
聽到薛博遠還沒死透,姜念晚眼底流瀉出幾分失望,不過很快還是放下心來。她自己就是醫者,剛剛那一刀的位置不會有誤,便是當場沒能斷氣,也決計救不過來。
薛家人被押出院子時或多或少都捱了幾下拳腳,姜念晚倒比他們走運一點,是跟著陸綏卿出去的,非但沒有人對她施展拳腳,甚至還蹭了一把傘。
過門檻時,地面溼滑加之膝上有傷,她不慎絆了一腳,所幸及時扶住身旁的陸綏卿,才不至跌倒。
陸綏卿乜她一眼,她識相的趕緊將手收回,卻在衣襟被拂亂的瞬間,看到他腰間的一樣物什。
心下微微一震,竟忘了走路。陸綏卿走出數步遠後,她才被身後的侍衛推了兩把,押上囚車。
路上姜念晚一直思忖著先前所見,本已做好與薛家同歸於盡打算的她,此刻卻意識到,或許不該認命這麼早。
因著此案關係重大,被押入司獄後薛家人並未投入監牢,除了已人事不省的薛博遠被特別安置外,其它人皆是綁了送去刑房。
一輪審訊下來,所有人的供詞都指向姜念晚。作為此案的重中之重,姜念晚被單獨提審。
照往常,如此要緊的主犯該由皇城使親審,可今日這案子卻好似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