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張秀才(第1/2 頁)
老丈人家雖然是土生土長的大戶人家,其實不光在縣城是說得上話,哪怕去了南安郡,提了豬頭,也是進得了廟的。
就在去年,吳縣令和妻子一番溫存之後,妻子竟然抹了眼淚,“眼看我不中用了,相公趁年輕,再納一房,給吳家留個後人,也算替我贖了這有罪之身······”
吳縣令哪敢讓妻子說完,趕緊勸住,柔情蜜意,好言安慰許久,才讓妻子減了哀傷,緩緩睡去。
吳縣令立馬減了去鄭屠戶家買肉的念頭,即便是隔了很久去上一回,都是急匆匆就走。
鄭屠戶拐彎抹角託人問了兩次,都沒問出什麼正經迴音來。
過了沒多久,鄭屠戶就放言小女兒也大了,媒婆已經上門好幾回。
鄭屠戶家小女兒身材高挑,面板白皙,人也長得水靈,要不是眼界有些高,確實不愁嫁的。
吳縣令就更不敢去買肉了,不過隔段時間就去張秀才新開的學塾一趟。
只不過每次張秀才見著了吳縣令,兩個人都幾乎是在雞同鴨講。
一個說今天天氣不錯,就是烏雲有些厚,覺得冷颼颼的,怕不會要下雪吧。一個說孩子們讀書很用功,學塾裡木炭還有很多,就是建學塾時窗紙用得不太好,門窗也糊不嚴實,自己的小火爐就不太旺了,學生們聽講的時候打瞌睡容易著涼。
一個說張秀才才高八斗,人也長得帥氣,今兒穿得這身儒衫料子好,做工也好,太合身了。一個趕緊扯了扯身上薄薄的破夾襖,摸了摸略顯蓬鬆的髮髻,說吳縣令慧眼識珠,治下有方,馬屁拍得也好,不去郡城當大官可惜了······
反正兩個人互相吹捧一陣,也費不了多少口舌,甚至有時候吳縣令還會幹巴巴地在學塾外的棋凳上枯坐一會。然後吳縣令就會告辭,張秀才就呸呸呸對著吳縣令背影吐幾口唾沫,順便編出些新鮮的罵人言語。
張秀才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吳縣令來學塾這邊如此勤快?
要說關心自己學塾辦得怎麼樣,他吳縣令根本沒問過,自己唸叨的很多困難,一個也沒幫著解決。
要說有何公幹,一個隨行人員都沒有。
要說說話投機,那機率,比白天見鬼還稀罕。
直到離縣城比學塾近一些的鄭屠戶來了這邊幾次,有時拿點煮好的豬肝,有時拿點剔下的豬腿骨。張秀才似乎抓住了點苗頭,對待兩人上心了很多,無意間就帶了句聽人說或者自己靈光一閃冒出的無心之言。
在這期間,吳縣令是提醒過幾次張秀才的,意思極為淺顯,講經義不如講律法。張秀才自然認同。
這次張秀才一出學塾就又遇到了鄭大屠。
“張夫子,這是要去哪裡?”說著話,鄭大屠就把手裡拎著的東西,往張秀才手裡塞。
張秀才大驚失色,“使不得,使不得······”
讓了兩回,一塊不小的帶皮的五花肉就拎在張秀才手中了。
“我剛剛看了學生們交上來的字帖,有個學生,字寫得有點問題,反正下學了,沒什麼事情,乾脆去學生家裡看看,幫著他糾正一下。”
張秀才不卑不亢,說得抑揚頓挫,要讓張夫子說一句不著調的言語,打死也不可能。
“張夫子高風亮節,愛民如子,一心為學生著想,真是讓整個縣城蓬蓽生輝,讓我等小民佩服得五體投地······”
張秀才滿臉通紅,趕緊打斷鄭屠戶的恭維,被人誇,自然是很受用的,就是鄭屠戶這用詞······張秀才有些接受不了——讀書人,臉皮還是有些薄。
“我這裡可以晚一會,老哥吃過飯再走?”
“使不得使不得,就不耽誤夫子公幹了。”鄭大屠說著話,轉身就走。
張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