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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條件反射地扔開了他的手。
不是鬆開,也不是放開,而是直接扔了出去,像遇到什麼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一樣。
沈從越被她的舉動搞了個神色意外,挑了一下濃黑的眉,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聽不出什麼意味地輕笑了聲。
而聞喜有些不自然地擰了一下脖子,抬起手捏了捏有些泛粉發熱的耳垂,後邊松著氣邊順勢在自己耳邊扇了扇風,妄圖將心頭那點燥熱驅逐出去,後忽然想起什麼,向沈從越伸出了手。
「棉花糖呢?」
沈從越在棉花糖的底端纏了一圈衛生紙後,才遞給她。
棉花糖沒有重量,可她接過手裡,卻好像在心上安了一個沉甸甸的包裹,過會兒,聞喜抿了抿唇,忍不住偏過頭,問了一聲旁邊的男人:「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似是想到什麼,她勾起唇角,卻不夾雜著任何笑意,歪著頭,嗓音隨意:「怎麼,看到我那樣做,同情我?」
說完最後那三個字,聞喜的心一瞬間被澀感憋滿,酸酸脹脹的,更是不自主將握著棉花糖木籤的手指捏緊,在淨白的指腹上留下了淺淺的紅痕。
沈從越很快給出回答:「不是。」
他轉過眼,語氣頓了一下,雙眼直視著她,口頭上換了個牛頭不對馬嘴的話題:「聞喜,你還沒吃到香草味兒的冰激淋,不再等等嗎?」
聞喜怔了一下,聽到他的話後面色發愣便失了神,低喃著重複他方才說的話。
「不再等等嗎?不再等等……等等……等嗎?」
越說下去,她聲音越輕,到了最後,尾音幾乎輕到聽不見,兩片淡白的唇瓣微微顫抖起來。
「可是,我也想等等啊……可是,你告訴我,我接下來該怎麼活……」
她邊說著,聲音的顫意越來越明顯,雙肩也連帶著抖動了起來,有兩道濕潤的水痕從白紗佈下落出,沿著臉頰就那樣毫無阻礙地滑了下去,重重砸到了地面上。
看到這一幕,沈從越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那個火災現場。
被他緊緊拉住的那個女孩雙眼灰暗,嘶啞著聲音反覆問他,她還能活著嗎?她還能活著嗎?
可最後,他還是沒能拉住她的手。
直到聞喜張起手心把自己的臉全都埋進去後,她低垂著頭,染著哭腔不管不顧說了一句:「沈從越,我還能吃到香草味的冰激淋嗎?」
她還能,真正好起來嗎?
沈從越忽然鼻頭髮塞,他沉著嗓子,雙眼緊緊鎖住面前臉色發白的女孩,一聲一聲,像是在給她做保證,斬釘截鐵:「可以的,聞喜。你不光會吃到香草味兒的棉花糖,冰激淋,還有草莓味兒的,香芋味的,巧克力的……」
聞喜唇角因用力咬著破了皮,可她還執著地不鬆開,心頭像塞上了浸了水的棉花,每呼吸一聲,棉花的重量就會加重一分,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像被海浪拍打在沙灘上即將被渴死的魚一樣艱難地呼吸著。
直到聽到他的聲音,聽到他一句一句將那些口味都一一說出來給她聽,她自己都感到意外,因為連她都不知道,原來冰激淋和棉花糖還有那麼多口味,但隨著他的每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傳遞過來,好似化作了刀刃,將她心頭的重量一點一點全都削去。
聞喜感覺自己好像又能呼吸了。
過會兒,她實在忍不住,唇角往上揚著,很明顯地撲哧一聲樂了出來,方才那麼嚴肅沉重的畫面蕩然消失。
沈從越問她:「你笑什麼?」
聞喜:「我不喜歡吃巧克力味兒的冰激淋,會苦。」
第11章 聞十一下
◎是你咬的太大聲了。◎
他盯著她的臉,倏地笑了,故意和她唱反調:「那下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