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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韓裳接下來的調查並不怎麼順利,參與過當年安陽考古的許多人,在國民黨戰敗後去了臺灣,而留在大陸的人,多半在十年文革中死去。她竟然一個活著的當事人都沒採訪到,從後人口中瞭解到的情況,也都含糊不清。
唯一有用的線索,就是得知赫定當年和一名叫孫禹的年輕考古隊員接觸頗多。
這位孫禹早就死了,不僅如此,連他的兒子、孫子也已經死了。還活著的,是他的一位曾孫。一般情況下,一個人不會對他祖父的生活有多少了解,更勿論是曾祖父了。
&ot;這些天我有點興奮。我預感到有些改變會發生。&ot;韓裳在錄音裡說。
&ot;不僅是因為《泰爾》即將首演,而且我已經打聽到了孫禹曾孫的住所,我準備找個合適的機會和他見面。我注意到一個有趣的現象,從孫禹開始,一直到他的曾孫,歷經四代單傳。每一個人都是知名的甲骨學家,即便是第四代才剛三十歲的孫鏡,也在如今的甲骨學界頗有名氣。連續四代在同一方面擁有天分,這是很罕見的,而甲骨又是這樣冷門枯燥的學問。也許他會帶給我一些驚喜。&ot;
這是最後一段錄音,聽完之後,煙缸裡已經擠滿了菸頭,窗外的天也有了亮色。
&ot;她會從你這裡得到什麼驚喜?&ot;徐徐問。
孫鏡攤開手,搖搖頭。
&ot;真的會有這樣一個實驗嗎?藏在人心中的神秘力量?這太像一個故事了。&ot;
孫鏡雙手的拇指按住內側眼角揉動著。
&ot;其實我沒聽到想聽的東西。&ot;他閉著眼睛說。
&ot;你想聽什麼?還有什麼能比剛才這幾小時裡聽到的更離奇?&ot;
孫鏡的中式提神按摩持續了兩分鐘,然後他睜開眼睛。
&ot;她為什麼會死。我以為在這些錄音裡會聽到答案。難道你真的認為是詛咒?&ot;
&ot;也許……大概……&ot;徐徐支吾了兩下,只能承認,&ot;昨晚那個傢伙總該和她的死有關,但從錄音看,她自己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擔心的只有詛咒。&ot;
&ot;不搞清楚這一點,我們就沒法把危險徹底甩掉。&ot;孫鏡說。
睏意湧了上來,兩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呵欠。
&ot;哎,我回去補覺了。危險什麼的,總得頭腦清醒才能對付。還是先把巫師頭骨搞到手吧,說不定那就是關鍵。晚上之前我就能把預備工作完成,到時再給你電話。&ot;
&ot;太魯莽了,我覺得那東西是個燙手山芋,沒搞清楚就……&ot;孫鏡才說到一半,徐徐又一個呵欠,擺擺手,自顧自出門去了。
孫鏡嘆了口氣。他閉上眼睛,把頭靠在椅背上,卻一直把手上的戒指轉個不停。
手機簡訊響,他瞧了一眼。
&ot;見鬼的滿足。&ot;
孫鏡笑,但很快,笑容就收斂不見。他走到老舊的木頭壁櫥前,吱吱嘎嘎地拉開左邊的門,抽出裡面的小抽屜。
那兒有兩個長方型的鐵皮盒子,他開啟了一個,裡面是些銀元、黃白金戒指、金鎖片,都是祖上傳下來的玩意兒。
孫鏡用手撥了撥,又開啟了另一個盒子。
他的眼睛直盯著盒子裡看了一會兒,才伸手把其中的一件東西拿了出來。
這是塊青黑色的長方型銅牌,約正常人手掌的三分之二大小。上面浮雕著一個有著許多對翅膀的天使。他長長的頭髮把臉遮住,下半身浸在火焰之海里。而在他的身上,翅膀上,甚至火焰中,若隱若現的有許多隻眼睛。這些眼睛有的閉著,有的張開一線,有的圓睜著,不管從任何一個角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