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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無法查證,但透過他還在世親友的回憶,他十歲時也曾重病,孫禹就是那一年死的。
一切正如他的直覺。
孫鏡在韓裳死去的地方站住,地上的痕跡兒乎看不見了,她在最後一刻努力想要說些什麼的姿態,卻就在眼前。
從昨天到今天,韓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經從毫無感情的路人,上升到了有著某種聯絡的同伴。這種聯絡說不清道不明,但卻深刻到即便此時兩人陰陽相隔,依然可以感受到冥冥中注視的目光。
曾經孫鏡覺得,韓裳在錄音裡所說的實驗,和自己並沒有多少關係。以至於拿到了梅丹佐銅牌,也沒有心思去調查個究竟。
現在,不一樣了。他甚至不用去下什麼決心。像母親說的那樣,這是命。
他在小街的盡頭迴轉身,順著原路慢慢走回去。
一輛三輪車和他交錯而過,車上的老式傢俱很況重,車夫粗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孫鏡記得自己見過這輛車,就在韓裳死的時候,車夫把車停在一邊,擠在人圈裡看熱鬧。看來他經常打這條小路經過。
孫鏡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盯著三輪車看。車夫的身子微微前傾,小腿上的腱子肉鼓脹得隔著層褲子都看得見。眼看著三輪車慢慢駛遠,孫鏡拔腳追了上去。
「嗨,等等,停一停。」
車夫拉動了手剎,車子停了下來。
「啥事啊?」他問孫鏡。
「前些日子,這裡花盆掉下來砸死了個人,你是不是看見了?」孫鏡問話的時候,眼睛卻往車上裝的舊傢俱掃了掃。那上面是兩張用麻繩綁在一起的紅木八仙桌,還有四張椅子,歷史不會超過五十年,沒什麼出奇之處。
車夫是個快到中年的漢子,頭髮稀少,腦門光亮。他一隻腳撐在地上,另一隻腳蹬在踏板上,有些疑惑地看著孫鏡。
「看見了,怎麼啦?」
孫鏡摸出根煙遞過去,善意地笑荷,「耽誤不了您幾分鐘,其實我是個畫家,那天也在現場,場面太震撼了,回去之後我就想著,要把這場面畫一幅畫。這幾天我在這條街上來回走了好多回,想儘量把當時的場景真實地還原出來。我記得您那時車上,是拉著東西的,但記不清是什麼了。」
車夫笑了,把煙接過去,夾在耳朵後面。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給一個畫家提供幫助,儘管不是為他畫肖像,這讓他略有些遺憾。
「那真是太嚇人了,我就看了一眼,實在不敢多看。你還要把它畫出來啊,要把我也畫進去?」
「畫個模糊的側面,您和這輛車。當然車上的東西隨便畫也不是不行,但恰好存這兒碰見您了,就問一下。」
「好,好,讓我想想。那天裝的是……是個書櫃,這麼高這麼寬。」他努力給孫鏡比劃著名。
「書櫃?」孫鏡有些失望,這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他努力回想了一下,真的是個書櫃嗎?
「對,書櫃,還有個梳妝檯,就這兩件東西。」
「梳妝檯?」孫鏡問,「帶著鏡子的梳妝檯?」
「對啊,梳妝檯都帶鏡子。」
「你是怎麼放這兩件東西的?」孫鏡指著三輪車問,「梳妝檯在這一側?鏡子這面朝外?」
「對對。」
「那天你也是像今天這樣,從這頭往那頭騎?」
「是啊。」
孫鏡長出了口氣,「太謝謝了,你可幫了我一個大忙。」
車夫咧開嘴笑著,「哪裡哪裡,這不算什麼,呵呵。」』
他當然不會知道,眼前這個一看就很有藝術家氣質的「畫家」,究竟為什麼這樣看重他車上馱的舊傢俱。
那天中午,圍繞在小街盡頭的重重迷霧,現在終於被撥開了第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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