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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手中不再捏著精美別致的紈扇或是繡花活靈活現的絲帕,換上了紫檀五絃琵琶,黑酸枝木秦箏,紫竹玉屏簫,白竹笛,紫檀木二胡,椴木七絃琴。
或抱或握,或松或弛,她們笑的那樣肆意而開懷。滿園雕樑畫棟盛放在那裡,穿堂風揚起她們的裙角,飄然悠揚。金桂飄香,不及她們身上旖旎芬芳,綠菊傲然,難敵她們姿容蓋世,芙蓉嬌艷,惜敗她們紅妝霓裳。
從瓊琚樓到朱顏辭鏡樓,她們步伐未曾停,踏入白玉臺那一刻,所有賓客噤聲注目。
陸緲伴在維楨身後,挨著舒窈,笑看臺上風華絕代。
她從來不知道淑嘉柔美的燕綏最愛琵琶,手持之時溫情莞爾,反彈琵琶也不在話下;反覆無常最愛捉弄人,一張利嘴損人無數的甘棠身段妖嬈,寬廣水袖輕揚,便能舞一曲盛世風流;尖酸刻薄又美艷動人的南嘉素手點綴秦箏,蘭花指彎,氣度不凡;眼高於頂性情淡然的錦頎彈奏七絃琴悠揚,如畫中仕女現世,美麗不可方物;哪怕最嬌憨可愛的望濘,面對自己喜歡的樂器,推拉之間語笑嫣然,輕鬆明快。
冷麵無情心狠手辣的琬琰此刻也像是個了不起的樂坊娘子了,纖長手指反覆按壓,同溫柔和善的菀青配合無間,如悲似喜,和著樂聲綻放無限柔情。
註定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驚艷的夜晚。
朱顏七絕,分則各自稱王,合則天下無雙。
光影璀璨,陸緲眼裡映著燈火,和琉璃一般奪目清澈,她想如果大家永遠都這樣柔和的聚在一起,該有多好。
她看向舒窈,明艷妖嬈的一張臉透著說不完的羨慕和堅定,陸緲聽她口中呢喃:「總有一日我也會走上那座白玉臺,我也會成為七絕之一,不,我要最好。」
很久之後陸緲想起來這句話,猛然發現,在這個時候舒窈的內心已經被慾望和野心完全侵佔了,驅使著她用盡一切方法去做所謂的人上人。
她笑了笑,握緊了舒窈的手,維楨不經意看過來,清涼的眸子暗了暗。
從始至終,阿回都是她的第一選擇,那她又算什麼呢?
無暇多想這個問題,菀青和琬琰奏完之後下來叫她們回湘竹館和睿英館去。
表演結束,娘子們被帶去房中單獨演奏了,這裡沒她們什麼事了。
陸緲微微頷首,輕聲道:「知道了,菀青姐姐和琬琰姑娘去忙吧,奴婢會把二位姑娘送回去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稱奴婢的呢?陸緲還記得慎娘和她說過的話,「在這裡你想要清清白白的活著,就自稱奴婢吧,來朱顏辭鏡樓的客人多是有分寸的,很少有人會亂來,你說明身份他們便不會再為難。」
有分寸這幾個字背後的意思陸緲明白,朱顏辭鏡樓的主子是慎娘,慎娘背後是當朝左僕射,官居二品,人們都管他叫趙僕射,陸緲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麼。
高官權貴護著,的確沒有幾個人敢在朱顏辭鏡樓亂來。
聽聞慎娘和趙僕射的故事是在很久以前,菀青這人什麼都知道,什麼都和她們講明白了。
慎娘本名孟淑慎,曾是青州一商戶的女兒,和那位趙僕射是青梅竹馬,自小訂了親的。後來趙僕射進京趕考,高中狀元,娶得恩師掌珠,慎娘則是家破人亡,流落樂坊,自此十數年再也沒有牽扯。
轉折發生在慎娘入了明徽城,開了朱顏辭鏡樓,趙僕射聽聞美名同二三好友前來。故事後續也很簡單,昔日舊情人相見,趙僕射問心有愧,這麼多年一直幫襯著慎娘。
他曾想叫慎娘入府,做他的貴妾,除了正妻之位什麼都能給她,慎娘拒絕了。菀青他們勸過她,說那趙僕射也還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慎娘搖搖頭,只道:「有情義又如何,他頂破天也只能讓我做個妾,我這一生已然算是毀了,難道還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