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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整個小院好像紙糊的一樣往外鼓脹起來,瞬間炸成無數燃燒的碎片。
一聲聲悶哼聲在傘下連連響起,這些燃燒的碎片蘊含著驚人的力量,讓這五名持傘的官員的鞋底和濕潤的石板路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綿密的勁氣組成了密不透風的牆,很少有燃燒的碎片穿刺出去,滾滾的熱氣和燃燒的火星被迫朝著上方的天空宣洩,從遠處望,就像在天地之間陡然豎立起了一個巨大的洪爐。
洪爐的中心,中年男子趙斬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柄赤紅色的小劍。
這柄劍長不過兩尺有餘,但劍身和劍尖上外放的熊熊真火,卻是形成了長達數米的火團!
他面前被他稱為夜司首的白裙女子卻已經消失,唯有成千上萬道細密的雨絲,如無數柄小劍朝他籠來。
……
在五名手持黑傘的官員出手的瞬間,數十名佩著各式長劍的劍師也鬼魅般湧入了這條陋巷。
這些劍師的身上都有和那五名持傘官員身上相同的氣息,在這樣的風雨裡,墜落到他們身體周圍的雨珠都如有生命般畏懼的飛開,每個人的身外憑空隔離出了一個透明的氣團,就像是一個獨立的世界。
這樣的畫面,只能說明他們和那五名黑傘官員一樣,是世所罕見的,擁有令人無法想像的手段的修行者。
然而此刻聽著小院裡不斷轟鳴,看著周圍的水窪裡因為地面震動而不斷飛濺的水珠,連內裡大致的交手情形都根本感覺不出來的他們,臉色卻是越來越白,手心裡的冷汗也越來越多。
他們先前已經很清楚趙國劍爐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但是今日裡他們終於明白自己對於劍爐的預估還是太低。
時間其實很短,短得連附近的民眾都只以為是打雷而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麼,圍繞著小院的黑色傘幕上,驟然發出一聲異樣的裂響。
一柄黑傘支撐不住,往一側飄飛近百米。
小院外圍散落著的這些佩著無鞘鐵劍的黑衣官員同時駭然變色,位於那數柄黑傘後方的四名黑衣劍師頓時齊齊的發出了一聲厲叱,拔劍擋在身前。
噹噹噹噹四聲重響,四柄各色長劍同時彎曲成半圓形狀,這四名黑衣劍師腳底一震,都想強行撐住,但是在下一瞬,這四名黑衣劍師卻是都口中噴出一口血箭,紛紛頹然如折翼的飛鳥往後崩飛出去。
從黑色傘幕的裂口中湧出的這一股氣浪餘勢未消,穿過了一個菜園,連摧了兩道籬牆,又穿過一條寬闊的街道,湧向街對面的一間香油鋪。
轟的一聲爆響。
香油鋪門口斜靠著的數塊門板先行爆裂成無數小塊,接著半間鋪子被硬生生的震塌,屋瓦嘩啦啦砸了一地,湧起大片的塵囂。
「哪個天殺的雨天趕車不長眼睛,還趕這麼快!毀了我的鋪子!」
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從塌了半邊的鋪子裡炸響,一名手持著打油勺的中年婦人悲憤欲絕的沖了出來,作勢就要打人,但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間,這名中年婦人手裡的打油勺落地,發出了一聲更加刺耳的尖叫聲。
「監天司辦案!」
一名被震得口中噴出血箭的黑衣劍師就墜倒在這個鋪子前方的青石板路上,聽著這名中年婦人的尖叫,他咬牙拄著彎曲如月牙的長劍強行站起,一聲厲叱,凜冽的殺意令那名中年婦人渾身一顫,叫聲頓住。
也就在此時,讓這名面容悽厲的黑衣劍師一愣的是,塌了半邊的香油鋪子裡,卻是又走出了一名提著油瓶的少年,最多十三四歲的樣子,然而沾滿灰塵的稚嫩面容上,居然沒有半分害怕的神色。
他只是一臉好奇,眼神清亮的看著黑衣劍師,然後目光又越過黑衣劍師的身體,落向兩道被摧毀的籬牆的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