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回首春空梨花夢(第1/4 頁)
惟公難得眼眸放空,悠遠的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只是一瞬又回到了現實中來,震聲說道,
“營丘衡甫說起了一樁公案,若非如此,只怕無人知曉將我等推落泥淖的究竟是何人的大手筆!”
營丘栿?
宗淑似有所悟,只是惟公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他感到四肢百骸都好似冰凍一般,只覺得寒徹骨髓,即便是這炎炎夏日,卻也覺得這晦暗的書房好似冰窖一般。
原來彼時,杜溢乃是以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位居首輔,次為狐昌齊,再次為營丘灝,然後是鶴定國,當時炎夷益以司空、平章軍國重事外放大府,鹿中殊為樞密使,士悅為參知政事,橫瑋、畢士元為樞密副使。
士悅之所以於宣宗病榻側以移橋案試探風向,也是基於當時的政府格局。諸相之中,杜溢乃是堅定的新政支持者,狐昌齊也是傾向新政之人,至於鹿中殊乃是士悅的恩主,應該說正是鹿中殊的支援,士悅、橫瑋、陽攸、畢士元等人才脫穎而出,最終得意躋身朝堂,至於宗放、承守真、子庚節等人物也是因為與鹿中殊交好或者師從之,故而也因為志同道合而促成新政。
也就是說即便宣宗因為朋黨鬥爭或者偽書案,對於士悅等人有了隔閡,但是為了新政得以繼續進行下去,士悅已經做好了主動求退的打算,因為他堅信隨著自己率先離開中樞,也能逼迫鶴定國也不得不一起外放,如此依舊是眾正盈朝的局面。
故而移橋案結案不久,太史殊遭人誣告的侵佔公使錢案發,士悅便殺伐果決的上奏,以西北橫山戎局勢動盪為由,懇請離京處置西線軍務,果然,士悅對於宣宗的瞭解是對的,這位曾經充滿了雄心壯志的帝王,此刻已經是瞻前顧後於身後事了。
只是士悅還是將君子們小看了。
慶康三年七月三十日晦,士悅請求外放的奏章由營丘灝呈遞給了宣宗,之所以是此公呈報,那是因為杜溢避嫌,至於狐昌齊,也已經上表乞罷相,求外放了,循例已經是居家閒住,等著官家賜詔了,而這位之所以在這個檔口,也急著求去,那便是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實在是不願意捲入其中了。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此時士悅並不在京中,因為太史殊案,他為了避嫌已經銜命巡視北邊軍事去了,離京之前便上奏了請求外放的奏章,按著他的心思,只有他遠離中樞,才能讓舊黨的攻訐失去了靶心,如此才能穩住朝堂局勢。
宣宗對於士悅的請辭,其實心情十分矛盾,應該說宣宗也是有意讓士悅暫時退到地方,可並非是不再信任他,而是希望將士悅留給自己的兒子來用,只是他猶豫的便是嫡子稚弱,輔政大臣們既不能是互相勾結,卻也不可黨同伐異,否則等於是將一個更大的爛攤子留給了後人。
就在宣宗猶豫之間,老實人營丘灝說話了,
“士悅素有清名,只是如今也是遲暮之年,只怕這些虛名輕易放下也是不容易,更何況其身負天下人望,官家以其為參知政事,也是冀望士悅能去舊迎新,大有作為。如今請辭外放也是因為幾次三番身邊人犯錯所致,此乃應有之意,只是陛下這便應允了,恐怕倒把士悅退到了風口浪尖上,不明所以計程車人難免議論,若是為有心人所趁,恐怕既傷了陛下的聖德,又損了士悅的賢名。臣下以為,不妨下詔挽留,若是士悅再次上表請辭,陛下可再挽留之,所謂一而再,再而三,既顧及了君臣的情義,也儲存了士悅的體面!”
宗淑認真聽著,承守真卻突然問道,
“你如何評價營丘相公這番作為?”
宗淑脫口而出,
“這也是應有之意,此乃營丘相公一番保全之舉!”
“哦?!”
只是一個字,宗淑心頭咯噔一下,在瞄看惟公面目,只覺得惟公似笑非笑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