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白草沙場多雁戶(第1/4 頁)
話到此處,饒是宗淑還有餘智可賈,承守真也只怕精力有限,二人索性便閒飲起清茶來。所謂清茶便是將新茶曬乾之後,直接用沸水衝飲,初飲時只覺得苦澀厚重,徐徐再飲,則苦盡甘來,然後便寡淡下來,此時二人所飲的已經是索然無味,幾與白水無異,只是這般飲將下來,更覺得解渴去乏。宗淑倒覺得此法並不遜於點茶,只是這香茗調製上還需下些功夫,他這般神在在的琢磨起茶水來,倒讓承守真有些刮目相看。
據說此公曾陪著宣宗於金明池垂釣,其餘重臣都是小心翼翼的侍奉著,唯獨承守真不知又沉浸哪出天地裡,竟將面前的魚餌與御賜的點心搞混了,竟將魚餌吃去了大半,惹得旁人側目不說,也讓宣宗有些慍怒,翌日便對近臣評說,‘此人率直近於酷烈,剛肅別於人情,難稱宰相器具!’
放空自己,不專於外物,充實己心,只專任自省。這便是承守真做人用人的標準吧,宗淑此時此刻,也透過承守真似乎看到了自己,或許這也是自己做人做事的態度吧,原來父親總說莫要子類其父,千蹊萬徑各有各的去處,或許父親指引自己的就是走一條最適合自己的路吧。
二人皆緘口不語,但是似乎又一切盡在不言中,只是就在二人享受這恬淡時光時,門扉之外,不經意的傳來一聲輕咳。
宗淑對於此已經是習以為常了,這是承興與惟公的默契,若是書房之中惟公急務完畢,承興若是覺得有必要便會提醒有公務候著,只是此時已經將近申時,宗淑也是微微皺眉,這個時候還有什麼要緊公務呢?
惟公招呼承興進來,他也有些不解,何等公事這個時候遞進來,而進來的只有承興,卻不見公良吉符一起過來。
“府中的事務?”
宗淑也是恍然,既然公良吉符沒有跟來,便是應天府的公務,不該帥司插手。他也急忙起身,打算告辭出去,卻被惟公虛袖止住,
“何事?”
承興也不耽擱,
“郎君,司理參軍報來,有傷人案告訴來到堂前,他們稟請大尹公堂鞫問!”
宗淑不得退出去,但是既然聽到了,也覺得莫名其妙,且不說這傷人案為何此時告訴到衙門,便是殺傷案件也斷沒有大尹直接鞫問的道理,
承興也是長話短說,
“前面稟明,按著府衙的啟事,兩稅完畢便開衙問案,告訴到府衙的乃是蓼谷縣人士,原告訴被告,胞弟不悌虐傷兄嫂案!”
承守真聞言顏色一凜,便是宗淑也是大為驚詫,這可不是一般的罪名,大肇以道統定天下,以儒法治士民,其中違悖八端乃是重罪,八端者即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大肇刑統》幾乎就是《大綦律疏》翻版,而大晟的《大晟泰始律》與《大綦律疏》也是相得益彰,其中對於十惡不赦之罪都是決不姑息,所謂十惡不赦,乃一為謀反,二為謀大逆,三為謀叛,四為惡逆,五為不道,六為大不敬,七為不孝,八為不睦,九為不義,十為內亂。
十惡之罪的立法依據便是以是否遵行八德為標準,其中不孝、不睦、不義、內亂便是關係到尋常百姓之間的處事之道。
宣宗於慈聖太后更是將十惡重罪作為衡量地方官員理政撫民能力的標準,尤其是不孝、不睦、不義、內亂之事發生,不僅當事人必以重刑典之,便是當地官員也會因此株連,譬如此刻訴至府衙的不睦案件,若是查實確實是弟凌兄嫂,那新上任的蓼谷縣知縣藺希與一眾縣屬官的考評都要因此牽累,莫說循資升遷,不被黜貶都算是謝天謝地了。
承守真聞言不假思索的便吩咐道,
“著大堂問訊,兩班伺候,許士民堂前聽審,”
又對宗淑說道,
“即刻調動衙役到府衙前維持,不許驅趕士民,凡年滿二十以上者,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