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行人去棹依波轉(第2/3 頁)
載,對於承守真而言,不過是厚積薄發的應有之意。
想到這裡,萊觀心中也燃起了熊熊烈火,與其說這是野心,不如說是自己也看到了實現理想抱負的可能,當他們許多人還在為錯過慶康新政那個沸騰世代而惋惜時,卻還未意識到,自己也可以有幸成為開創新時代的一股力量。
而就在這麼一個本來平平無常的日子裡,堂中的每個人都意識到了,承守真蘊藏著開創一個新時代的力量和決心。
藺希則在腦海裡回想著承守真方才做出了判詞,怎麼說的來著,
“意誠而心正。心正則無所為而不正”,又云“夫佞人之所以入人者,言而已。”這哪裡是某個案子的判詞,分明是篇檄文啊,所謂蠅附驥尾而致千里,若是今日自己還不知深淺,渾渾噩噩的只怕是耽誤了自己的前程。
正在遐想間,忽聽得惟公問道,
“藺知縣,此案蓼谷縣那邊處置清楚了?”
“稟告府尹,此案到了下官這裡雖然急迫,但是幸得府衙與福昌縣已經查實許多頭緒,尤其是府衙這裡前後交辦的條理清晰,證據確鑿,下官不過是按圖索驥罷了。”
前後兩次,便是當面點出來前面宗淑經福昌縣給出訊息,其後才是正經的案子自府衙發了出來。藺希也不避諱此處,畢竟一個政治成熟的幕僚可比循規蹈矩的隨員有用也可靠的多,藺希繼續說道,
“只是三問之下,才發覺此案兇險之處!”
“說說看!”
“且不說危家的蠅營狗苟以及篁氏治家不當之事,只說這危家侵吞篁氏田產,竟然都是倚靠那鄉書手上下其手,一個鄉書手就將闔鄉縉紳拿捏住,若非親自查實,實在匪夷所思。”
藺希說起此案,也顯示出其長處來,便是務實而且縝密,他與萊觀都是突然介入此案之人,而且因為路途原因,藺希即便得到宗淑與萊觀的訊息,那時候已經是酉時,再沒有得到府衙確切訊息情況下,藺希只是透過縣學諭查明瞭篁有裕的近況,便將案件重點放在了危家與篁家各項田產財貨核查上,而且在毫無任何指向性證據時,便以夏稅賬目存疑為名,將篁家所在鄉里的鄉書手、鄉長、耆長與里正全都分別看管起來,也正是他的先見之明,配合了府衙做實此案。
原來幾個人監押起來,率先提審了那裡正,這裡正竟也是個受苦之人,即刻便如實告白,原來這裡正也是鄉里的三等戶,也是被人點了他的差役,讓他衙前做個里正。
這縣城裡與鄉下的里正,雖然名號一樣,可是實質是雲泥之別。縣城裡面並無田賦之算,里正只管按著縣裡交辦下來的配額,督促人丁稅以及房舍稅還有各色折變,而商稅都是各牙行負責的,故而事務雖然繁雜,但是足額繳納稅賦倒也不算艱難。
然而鄉下就是另一番境地,大肇田賦雖然在整個稅賦之中逐年佔比在減少,但是依舊是朝廷一等一的財賦核心所在,而大肇又不禁土地兼併,故而一鄉一里的田產統計那是隨時都在變化,而稅賦則是根據既往徵收數目釐定的,一旦縣衙釐定出來將配額交待下來,那是絕不容許變更的,因此能否及時修正鄉里田產資料便關係著身家性命。
譬如今年夏稅徵收完畢,便是還有十一月的秋稅,兩稅之間還有雜稅與徭役,無論雜稅還是兩稅都是依據在冊田產徵收,客戶向主戶繳納地租,而主戶則向官府納稅,但是徭役客戶也是逃不脫的,而無論主戶客戶都是根據各鄉報送縣衙的冊簿來確定稅額與徭役。
按著制度,知縣用印之後,縣主簿便通知各鄉長領受稅額,而鄉長交待各里正徵收,里正督促戶長逐戶徵收,耆長領著土兵鄉役負責追捕逃稅或者避役之人,然後鄉書手根據實收造冊上報縣衙。
其實實踐中,這裡正是最出力不討好之人,原因無他,那便是里正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