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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個女孩兒密謀私奔的時候,雪見神正坐在另一家馬車中閉目養神。他聽得車外寂靜無聲,大家都已經安歇,便朝車簾伸出手。大路上散落的書冊殘頁紛紛雪花片似的飛來,掠進車簾的縫隙,回到雪見神手中。雪見神捧著一摞碎裂的書頁,用冰霜把它們粘好。
一旁熟睡的陸遠檀眼皮微動,似要醒來,雪見神一拂袖,他又沉沉睡了過去。
可恨的鈴鐺。他總忍不住疑惑,她明明從前還向他自薦枕蓆,為何現在卻對他避之不及?若是因為他已經神墮,她又何必千里相隨?可若不是因為神墮,那又是因為什麼?他從未如此寵愛過一個凡人,他準許她近身侍奉,偶有冒犯他從不追究。今早她那般放肆,若是其他人,早就得到了嚴厲的懲罰。他給她金銀,給她長生,給她神力,給她普通凡人難以擁有的一切。他還準備教她法術,如此一來,當他不在,她遭遇月見那樣的危險,也足以逃跑自保。
她還想要什麼?
雪見神燃起燭火,將剛剛復原的《落難刀客俏千金》放在燈下,細細觀看。看了一夜,每個字都看得清清楚楚,煙羅神把它推為至寶,他只覺得狗屁不通。書中的刀客自稱刀法天下第一,卻屢屢敗於敵手,身受重傷。重傷也罷,偏偏他次次都能與千金相遇。相遇也罷,偏偏千金次次都要親自照顧他,她明明有丫鬟有僕從,何須自己動手?照顧也罷,偏偏千金還脫光衣服為發燒的他降溫。雪見神雖為神明,卻也略略懂得凡間的醫理。赤裸相擁,降溫的效率非常低,那千金不如鑿幾塊冰放在刀客的腦門上。
他竟然花費了一夜,看這種無聊的東西。
雪見神手一揚,書頁再次成灰。
清晨,陸遠檀醒了,燒也退了。陸遠檀支起身子,向雪見神拱手:「不知晉城城主在此,失禮了。」
雪見神微微頷首,算是應答。
陸遠檀掀開窗簾,左右四顧,沒看到傅羽穗的身影。他回首問雪見神:「傅城主呢?」
「隔壁馬車。」雪見神淡淡道。
二人相對而坐,無話可說,彼此都尷尬。
雪見神下了馬車,叩叩隔壁馬車的板壁,「鈴鐺,該起了。」
沒人理他。
他頓覺不對,掀開車簾,裡面空空如也,兩個女孩兒不見影蹤。
剎那間冰凍三尺,繁複的霜花在他周身蔓沿,地面咔咔結冰。周圍的侍衛都看呆了,紛紛驚惶後退。雪見神的銀眸結了冰,熊熊怒火壓在冰下。
只有陸遠檀敢靠近,彬彬有禮地問:「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傅城主又去了何處?」
雪見神微微側目,道:「可惡的樹神,拐走了吾的女人。」
「什麼?」陸遠檀聽不懂他的話。
「你是樹神的寵侍,吾必斬你洩恨。」
他將陸遠檀捲入大袖,化為一道銀光,沖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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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檀:幹我何事?
第47章 淚涓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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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羅神帶著朝鈴一路疾行,跑得遠遠的,到了大道路口才停下。雪見神是貓,鼻子很靈,朝鈴怕被他逮住,特地往身上撒了茉莉香粉。她的氣味被茉莉香遮蓋,雪見神便難以透過氣味來尋找她。煙羅神也必須偽裝一番,她的根系還沒有到達龍首山腳下,她身上的樹木氣息會透露她的行跡。朝鈴為她編織蒿草蓑衣,遮掩她的氣味。煙羅神斬下一根細小的樹枝,樹枝落地變成了個小巧的木頭人,她隨意指了個方向,木頭人帶著她的氣味向那個方向跑去。
「我們朝另一個方向跑,貓神便追不到我們了。」煙羅神道。
朝鈴點頭,「我們現在去哪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