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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如亦回憶起五年前那個在廈門碼頭的劉笑陽,走路懶懶散散,腳腕上的玉牌隨著腳步一下一下地翹起,再落下貼在面板上。
還是一樣的愛低著頭走路,但他的背影遠沒有那時候來得輕鬆愜意了。他曾經是個隨心所欲如芝蘭玉樹般的少年。
劉笑陽個子高,骨架也不小,以前的身材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剛剛好。但他現在瘦了很多,不經意間就讓人覺得骨感。
他變成今天這樣,有多少是因為自己呢?
代如亦摸著自己手腕上那塊多出來的玉牌,心中苦澀。
☆、耽於男色
劉笑陽離開後,代如亦在窗邊一直站到深夜,躺到床上卻毫無睡意,想著以前,想到家人,師父,大師兄……蘇州,泉州……白牆黑瓦的靜默園林,出磚入石燕尾脊的紅色古厝……還有鼓浪嶼上浪潮拍岸之時,低頭站在海灘上的劉笑陽。
過去的事和她內心希望見到的場景交織變換,漸漸分不清哪些是記憶而哪些是夢境,半夢半醒地捱過了一夜,天邊蒙上一層灰藍色的時候,代如亦從床上坐起了身。
手腕上的玉牌溫涼,像敲警鐘似的提醒了她,現在她是在德國,她只是應了合作商的邀請參觀他的私人莊園,這段旅程應該是舒適愜意地停留幾天,然後平和結束,而不是橫生枝節。
代如亦抱著膝,如墨的長髮繞過手腕,鋪在床上。
她看著玉牌上的藏文,半晌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
她收了劉笑陽的東西。
這必須是她在德國的最後一個意外。代如亦告訴自己。
代如亦裹著披肩走下樓梯,只看見貝爾塔一個人在廚房裡忙活。
看見她起床了,貝爾塔對她揚了揚手裡的鍋鏟,&ldo;亦,你起得太早了,昨晚睡得不好嗎?&rdo;
&ldo;做了很多夢。&rdo;代如亦走近兩步,&ldo;我來幫忙吧。&rdo;
貝爾塔連連擺手,&ldo;不不不,你站在那裡就好。我已經做好了,只剩裝到盤子裡了。&rdo;
&ldo;好吧。&rdo;代如亦微微一笑,轉向大廳,定在了原地。
清晨光線下的油畫和昨天看起來不大相同,沒有了暖黃色的燈光烘托,變得冷漠平靜了許多,畫面上手持羽毛扇的貴婦人昨天晚上看上去還含情脈脈,今天就換上了一副孤傲輕慢的神情。
而油畫下的真皮沙發上,空無一人。
代如亦還記得昨天坐了個人的那個位置,她走近,頗為不信邪地再去看那油畫,發現油畫上的女人還是那副模樣,高傲地睥睨於她,眼角眉梢都是一種貴族式的嘲諷。
&ldo;……果然中世紀的貴婦都愛美男。&rdo;代如亦喃喃道。
耽於男色真是女人的通病。如果不是這樣,她們一定可以征服世界。
落地窗邊的書桌上散落著幾張寫滿字的白紙,昨天晚餐之前還沒有……
代如亦拿起來一看,上面的字跡稚嫩清晰,一張寫得清晰明瞭,一張寫得歪歪扭扭,都標著題號,後面跟著不同的數字和字母。
一看就是愛麗娜和艾米寫的,像是做了問卷一樣的東西,看上去有些熟悉。
代如亦把這兩張紙收到一邊,發現最底下還有一張,她剛才沒注意到。
紙上畫了一個正六三角形,線條筆直,圖形畫得極為規則,每個頂角的角度看不出什麼差別,像是原本就印在上面的一樣。
每個頂角都標了不同的字母,從i到e的那條線被重重塗了一下,加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