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3 頁)
動。
就著門戶大開後月光的照明,她在矮床不遠處看到個大櫃子。翻找一通後,她總算找到類似床單的東西,往床上又鋪了層,才許阿一放人。
放下醫療箱,秦昭摸著黑出去臥室隔壁的小間。
果不其然,外面堆放著木柴,進來就是簡易的廚房。
類似煮鍋的簡單器皿吊在已經燃盡的柴火上,裡面還有些像是羹的食物。
進門處是水甕,裡面注滿了水。秦昭眼睛一亮,在一旁的案几上找到了木盆。
藉著涮洗木盆的功夫,即使沒有肥皂和洗手液,秦昭依舊規規矩矩地遵循七步洗手法,來回將手洗了三遍。
重新打夠半盆水,她
將水盆端進隔壁,準備等他們叫來醫生前,把傷員好好清潔一番。
她傻眼了。
床上只剩下昏迷的青年,阿一不見了!
秦昭回過頭,狹小的院子空落落的,五步外的大門緊閉,連門栓都給她插得嚴嚴實實。
不、不會吧?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究竟什麼朝代能這麼粗暴“救人”的?
不,他們去叫醫生了——
等我把這人打理好,他們會回來的。
秦昭渾渾噩噩地在櫃子裡翻出一件長袍。
她一邊褪下青年的衣物,小心地擦洗他的身子,一邊給他換上新的。等她累出一身汗,收走弄髒的墊單,往空曠的庭院倒水時,她才恍然發覺自己到底幹了什麼。
給一個昏迷的異性洗澡換衣……
單身二十多年的秦昭捂住自己的臉。
沒什麼可害臊的,畢竟她心如止水,一點旖旎的意圖都沒有。
或許有點崩潰吧……不過和這事無關。
秦昭放下木盆,面無表情地盯著緊閉的大門,自嘲地笑了笑。
紋絲不動的意思是——
都這麼長時間了,沒有人會回來了。
……
確認小鍋裡的食物沒有變質,秦昭咬著牙逼迫自己吃了一些。
寡淡的調料無法遮蓋食材的本味,她差點吐了出來。粗糲的食材是颳著嗓子從食管進入胃的,原本進食是件愉悅的事,此刻卻跟受刑沒啥兩樣。
吃完劃定的份量後,手裡的木勺險些被她捏斷。
飯後,體力慢慢地恢復。
秦昭清洗完身體,入鄉隨俗地換上全新的行頭。習慣了現代輕便的裝束,寬衣大袍總覺得哪裡贅餘。
慶幸的是衣裳袖子不似電視劇裡那般誇張,直袖捲上幾圈倒也不算礙事。
秦昭回到臥房。先前已經檢查過一遍青年的體徵,他的狀態不算好。
臉上的傷好說,難的是他的膝蓋。如果在現代,只是清創外加人工髕骨移植的手術的事——別的不說,她那位閨蜜保證能給人把手術做得漂漂亮亮。
但是在這裡?
要醫療醫療條件沒醫療條件,要手術環境沒手術環境,沒有醫生,沒有器械,沒有藥
物……
秦昭完全無法想象,光憑青年的身體硬抗過這一遭,要受多大的苦難。
即使接受再也不能站立行走的現實,傷口的肉重新合攏長好,除了醜陋的疤痕,還會有伴隨下半生的痛楚。
如附骨之蛆,不論下雨天晴,發作起來便無法逃離。
直到日日夜夜痛成習慣。
他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
如果只有我能救他的話,我敢救他嗎?
秦昭握住青年的手,低頭不語。
這一幕多像呀,像她決定徹底放棄醫學的根源——支援救災被困的時候,那個穿迷彩的小夥子和他被砸爛的雙膝,讓她知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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