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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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扭扭捏捏猶豫斟酌,就辜負孫臏的一番用心了。
身為新時代的成年人,怎麼能在這方面被古人比下去呢?二十一世紀可不能比戰國還封建糟粕呀。
秦昭有些心情複雜。
雖然時間不長,除了手術和飯食,她似乎一直都接受孫臏關照,能為他做的反而少之又少。
難以言說的挫敗感在胸腔裡發酵——不論是學習進度還是適應環境,都讓她心生焦慮。
明天,學不死人的話,就往死裡學吧。
孫臏有些好心過頭了。
明明他才是需要安慰的人,卻總是收好情緒,轉過來安慰她。
即使不再從事醫生這一職業,秦昭基本的理論知識還是有的:
某人只是少了兩塊膝蓋骨,又不是全身癱瘓——完全沒必要用“殘軀”貶低自己。
況且先生只是被剝奪直立行走的能力而已,繁衍能力完全不在影響範圍內。
秦昭再次被自己思維的吐槽內容驚呆,撐在他身上、盯著他的臉宛若石雕。
孫臏躺在床榻,見她遲遲未有動作,遂又多添一把火。
“昭如此猶豫,是恥於與臏同榻?也是,臏已是廢人,面上黥字罪印,被昭厭棄實乃常情——”
夜色越發深,油燈被過堂風一掃,抖動著快要熄滅。
室內突然暗下來,孫臏的話音也灰暗失色。
回過神來的秦昭,立馬用手指壓住他的唇。
身下的人即刻僵愣。唇齒閉合,傷人剖心的話壓回喉間。
“先生,說什麼話呢!”秦昭連忙解釋,“我只是有些……有些驚訝罷了。”
“驚訝?”
唇上的血痂擦過她指腹的溫涼,意識到過近,孫臏頷首拉開距離。頓了下追問道:“昭又為何訝異?”
“……”
她沉默片刻,臉上似有無奈,最後反倒是露出破罐子破摔的神情,朝他欺身而下。
鼻息很近。
/≈gt; 他似乎能看清她虹膜上的紋路。
“先生,你一點危急感都沒有嗎?對我——”
秦昭壓低聲音問他。
孫臏沒有問答,只淡淡地眨了下眼。
“危機感?昭?”
“對,你現在這樣,先生,說不好被‘欺人清白’的是你哦。”
他似被逗笑了。
溫溫和和的臉染上幾分張狂,鳳眼上揚的眼尾帶著坦蕩的快意。
“昭,你……要欺我?”
孫臏鬆鬆手抬起,衣袖鬆軟滑下,露出消瘦卻結實的小臂。
手掌上攀,五指散開,停在離秦昭脖頸一寸遠的位置,便不再動了。
這隻手不止能拿兵書,也握劍,習殺戮之術。
它不僅能強拆簡單的鎖,能用巧力擲出飛刃,更能在一息間擰斷人體脆弱的脖子。
即使孫臏現在無法行走,對秦昭這樣的女人而言,危險的人從來都是他。
秦昭似乎連一絲威脅都沒探測到,反而饒有興趣地拍拍他的手背,對著他笑語嫣然。
“說不定你已經不清白了呢。”
“……嗯?”
他愕然,手在空中停滯。
她眯著眼指尖並不接觸,從他咽喉那划向衣襟交疊處。
“先生的衣服可是我換的哦,嘖嘖——”
秦昭支起身子,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狡黠在她眼裡點滿了星光。
孫臏醒悟過來,她正在與他說笑,身上的鋒銳隨著手臂落下散去。
“那我要謝謝昭。至少記得‘事後’給我穿上衣服,再者也沒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