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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沉魚想起先前他被硬是拖上車的樣子,不禁失笑,見江晚衣面色尷尬,連忙咳嗽一聲,恢復了正色,“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我還以為你們會留在三皇子府吃晚飯呢。”
兩名侍女領著潘方去他的房間,江晚衣望著潘方的背影,這才將之前的遭遇複述了一遍。原來他和潘方上車後,就被帶到了三皇子府設宴款待。
席間那些少女們也不離開,圍著問東問西,他臉皮薄,只要對方問的是病情,就會一本正經的作答,結果沒想到,那些少女看穿這點,反而藉著自己這裡疼那裡疼,硬是抓著他的手往她們身上摸……如此旖旎他坐如針氈;宜王卻是左擁右抱,好不愜意;唯獨潘方,無論少女們怎麼往他身上帖,逗他說話,他都一言不發、一動不動。末了卻突然開口:“現在什麼時辰了?”
其中一個少女見他說話,喜出望外,“哦,未時三刻,快到申時了。”
潘方立刻站了起來,連帶坐在他腿上的少女差點一頭栽到地上,而他依舊面無表情,說了一句:“我要去給亡妻燒香了。”
全然不顧當時坐陪的程國官員的面面相覷,徑自甩袖走人。
江晚衣見他走,連忙也找了個藉口跟著離開,這才得以回驛站。
姜沉魚啊了一聲,想起潘方的確是隨船攜帶著秦孃的牌位,每日申時上香三柱,從無間斷。依稀彷彿又回到曦禾嘔血的那一日,那一日,宮中皇后落難,宮外秦娘屈死,而家裡庚帖著火……
現在回想起來,所有不祥的事情,似乎都是由那天開始的……
江晚衣目光一轉,將話題轉到了她身上:“說起來,你竟沒有跟著一同上車,真是令我意外。”
姜沉魚聞言嫣然:“溫柔鄉、銷魂窟,我去了豈非多有不便?”
“你若來了,那些姑娘們也許就不會那般囂張了。”
姜沉魚一笑,又復正色道:“其實我不上車,除卻不方便外,還有兩個原因。”
“哦?”
“程王頑疾纏身,正是奪權之機,三位皇子各不相讓,明爭暗鬥。今日接駕,分明是涵祁先到,你們卻和宜王上了頤非的馬車,傳入旁人耳中,豈非宣告宜國與我們璧國全都站在頤非那邊麼?局勢未明,立場不宜早定,所以,我帶著其他人跟涵祁走,如此一來,讓別人琢磨不透我們究竟幫的是哪位皇子,此其一。”
江晚衣的目光閃爍了幾下,表情變得凝重了。
“我雖是皇上的隱棋,但是,如果太過養晦韜光,就會缺乏地位,有些事情就會將我拒在門外,比如……”姜沉魚說到這裡,停了口,目光看向廳門。
江晚衣轉身,見一隨從手捧信箋匆匆而來,屈膝,呈上信箋道:“宮裡來的帖子,說是程王晚上在秀明宮中設宴,請侯爺們過去。”
江晚衣連忙接過,開啟來,但見上面的名單處,寫了三個人:
潘方、江晚衣,以及——虞氏。
回頭,看見姜沉魚頗含深意的目光,頓時明瞭了她的意思。誠然,如果僅僅只是作為他的師妹,一名隨行的藥女,這樣的身份還是不夠資格與他同進皇宮列位席上的,必須要讓別人知道,她不僅是東壁侯的師妹,而且還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師妹。
而她先前帶領其餘使臣另擇皇子,從某種角度上昭告了外人,表面上看璧國的使臣是以東壁侯和潘將軍為首的,但事實上真正實權落在了虞氏身上。因此,程王送來的請柬裡,才也有她的名字。
走一步而看三步,思一行而控全域性。
這樣的心機,這樣的智謀,全都藏在那樣一雙秋瞳之中,清涼,卻不尖銳;柔婉,卻又鋼韌……
江晚衣心中輕輕一嘆,分不出自己究竟是欽佩多一點,還是憐惜多一點,又或者,還有點莫名的悲哀,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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