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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大師一下山,就因為太久沒進食,差點暈倒。
他醒來的時候,以雲正用調羹攪拌青菜粥,她斜睇他,說:「大師呀大師,你身子再康健,也不能亂來,下次上山前,就不能帶點乾糧麼?」
「吃一口糧食,勝造七級浮屠。」
「別人叫你一句大師,你就真當自己銅牆鐵壁,不用吃飯?」
她在關心他。
也只有她喊的這聲「大師」,和別人不一樣。
聽著她絮絮叨叨,慧和的心中一片寧靜,他壓住嘴角,不讓她看出他的笑意。
做完這些,慧和沒有久留,正要再出發時,卻看知州的小公子叫住他,扭扭捏捏地問:「大師,您身邊的以雲姑娘,可許配人家了?」
慧和看出小公子的意思。
他心中有些複雜,搖搖頭:「尚未。」
小公子露出爽朗的笑容,說:「那就好。」
以雲卻從馬車裡探出頭,對小公子說:「劉公子,我已同您說過,我是隨大師修行的,不可能婚育,您早些歇了那條心。」
小公子臉一紅:「我……」
以雲已經坐回去,再不曾露臉,顯得極為冷漠。
慧和跟著上馬車。
以雲一邊嗑瓜子,一邊看他:「大師是不是覺得我太冷漠?」
慧和搖搖頭:「既本無意,便斬情絲,你做得很對。」
以雲放下瓜子,拍拍手,撐著臉頰靠近他:「我問你一個問題,我其實並不很在乎答案,因為答案不管如何,我都會跟在你身邊,但是,我還是想問。」
慧和掀起眼皮子,看她。
她笑眯眯的:「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也會這麼冷漠,與我斬情絲嗎?」
五
會,或者不會。
慧和應當早該知道,她這般跳脫的女子,不與俗同行。
這話語,由其他女子說出,少不得被批句孟浪,然而她帶著笑,卻又極為真誠,輕輕鬆鬆把自己的心,呈到他面前。
任由他取走,摔碎、碾壓、丟棄,她不後悔,但慧和不可能這麼做。
他喜歡看她笑,不想她生氣傷心,更害怕她一言不發地離開,他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可是,他更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他自出生,註定要為蒼生奔波,不能為心裡這點波瀾,就輕易允諾,給她任何縹緲的希望,否則,只會讓她陷入無盡的痛苦。
這一瞬,他又在想,應該斬斷情絲的。
她喜歡他,他到底是會斬情絲,還是不會?
他整個人被拉扯,心裡的矛與盾相交數百回,終究沒給出一個答案。
慧和默唸著佛經。
他想,歸根到底是他修行不夠,才會為之所動,只在一遍遍的佛經中,心漸漸趨於平靜。
以雲真如她自己所說,似乎只是為通知他她喜歡他,並不在乎他給出的答案,依然與他風餐露宿,以足丈量山河。
這日,他們到一個破舊的渡口。
船剛要走,以雲跑過去喊:「船家!船家!還有人要坐船!」
慧和與她坐上船,這才看到船上還有五六個百姓,倒是其中一男子,面目英俊,氣度非凡,他稍一打量二人,便不再看過來。
男子旁邊的,似乎是他的護衛。
應當是身份尊貴的人,喬裝成平民。
慧和收回目光,微微傾身,擋住以雲。
船家是個健談的,一直在說話:「得虧你們來得及時,如今這渡口,還在開的也只有老夫這艘,錯過老夫這艘,可要等明日再來咯!」
以雲問:「為何呢?」
船家說:「因近來河水……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