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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為了保護這一對純良無辜的小兒女,打算將他們兩人送出國去,原以為最大的阻力會在謝木蘭身上,畢竟她嬌縱任性慣了,對那個梁經綸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可萬沒想到,一直以來聽話乖順的孟韋也拒絕了這個提議。
天下間哪裡有拗得過兒女的父母呢。方步亭和謝培東只能看著孟韋將執意返校的謝木蘭送回了燕大。
而將謝木蘭送回燕大之後也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明誠的四合院。明誠從北平分行下班回家,已經習慣性地拐去菜品少的可憐的菜市高價買了些肉回來,看到的卻是在家裡氣鼓鼓猛灌著茶水的孟韋。未等明誠開口詢問,孟韋已經貼身上前,鬱悶無比的問道:“哥,你說我穿著這身警服,是不是就那些學生眼中的政府走狗和敗類了?!”
☆、第十九章
明誠看到孟韋灰敗的神色,又聽到他的問題,大約也能知道這個弟弟是在什麼地方受到了打擊。看著他垂頭喪氣的樣子,明誠彷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剛回國,本來抱著滿腔的報國之心,然而卻不得不一直偽裝著在日本人、偽政府、國民黨之間周旋,對自己的灰色身份也曾經有過懷疑和沮喪。自己是怎麼堅持過來的呢?好像也沒有人來告訴自己要怎麼排解和適應,只是自己一直堅信著“報國是信仰”這個念頭,才能在那麼惡劣的環境裡從事令世人唾棄的工作吧。但是這些話又怎麼能對孟韋講呢?
心念電轉間,明誠又猛然想到,自己是□□,謝培東也是,方孟敖也是,謝木蘭是進步學生,方步亭也可以算是中立人士,又有留美背景和經濟學博士的資歷在。唯獨孟韋,孟韋是板上釘釘的政府國家機器裡的人員,記錄在冊的北平警察局副局長,在國共雙方現今的戰況來看,國民黨的失敗只是遲早的事,到了那時,孟韋,孟韋該怎麼辦?
“哥?你怎麼了?”孟韋看著眼前沉默不語的明誠,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太過任性,為難了明誠。
明誠在思緒萬千中被孟韋拉回現實,立刻安撫的對孟韋微笑:“學生年輕氣盛,最容易被蠱惑和煽動,”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手裡的菜,進屋去換了家居的白色老頭衫,孟韋跟在明誠後面給他拿衣服,明誠繼續說:“學生容易被表象迷惑,總以為穿著警服的就是壞人,就是需要打倒的反動勢力;以為在校園裡領著他們喊口號,寫標語的就是民族英雄。”明誠換好衣服,拎著菜去廚房收拾準備晚餐,孟韋自覺地跟在他後面和他一起淘米洗菜,一邊聽著明誠的話:“不懂世故的學生可以憑藉著外表來質疑你,辱罵你,可是孟韋,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又是因為什麼穿上這身衣服的?”
孟韋靜靜地盯著手邊鍋裡的米,慢吞吞地說:“可是哥,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做的這個北平警察局的副局長,曾可達當時在五人調查小組的會議上質疑過我,說我不過是憑著背景和關係才這麼年輕就受到黨國重用,我當時雖然用他的履歷駁斥了他,但我心裡明白,他說的沒有錯。我在三青團中央學習了沒多久,三青團併入了國民黨,父親又被派到北平分行擔任總經理,我跟隨父親來到北平,因為父親的關係才進了北平警察局,我本來想著能維護一方百姓安寧也是好事,卻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手裡的槍也會對著無辜的民眾……很多次,我都不想再幹了,我也有一走了之去國外繼續讀書的念頭,可是我走了,我父親怎麼辦?我大哥又怎麼辦?還有姑爹和木蘭,我不能將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棄之不顧吧?”
明誠內心腹誹,“有什麼不能的?你大哥方孟敖不就率性恣意地一走了之了麼?”同時心內將方步亭和方孟敖狠狠記了一筆,方步亭老謀深算,明誠才不相信他看不出現今的局勢,卻仍然看著孟韋在這個泥潭裡兀自掙扎,他的眼裡只看到大兒子,只想到方孟敖的生死,卻看不到孟韋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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