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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羲點頭,連連眨著濃長的黑睫,又道:「是啊,孫也哥哥說我很少得病,但是這一得病,就得了個最嚴重的。娘那時可心急了,我雖然昏睡著,但也總能聽見她的哭聲。」
聽罷這話,霍平梟的神情凝重了幾分。
像霍羲這麼大的孩子,體質尚弱,一場天花很可能就會將他的命帶走。
阮安卻從來都沒跟他提起過獨自撫養霍羲的經歷,單憑霍羲得天花這件事,她身為獨身母親的辛勞和不易就可見一斑
看著眼神越來越發沉黯的霍平梟,霍羲不禁撅起了小嘴。
男孩歪起小腦袋,不解地看向他。
本來這個自稱是他爹的男人就長得可怕,這一生起氣來,他的模樣就更嚇人了。
覺出霍羲在歪著腦袋看他,霍平梟將眉間那抹狷色斂去,語氣儘量平靜地又問:「你的天花,是你娘治好的嗎?」
「是我娘治好的,她還將治天花的法子寫成醫方實錄了呢。」
話說到這處,覺出霍平梟周身散著的危險氣息散了些,霍羲便邁著小短腿,往霍平梟的身前走了幾步。
霍平梟順勢垂眼,看向了小糰子,心中忽地對阮安寫過的醫方實錄多了些好奇。
他知道霍羲是識字的,低聲問:「那你看沒看過你娘寫的醫錄?」
「看過啊。」
霍羲噙著小奶音,點了點頭,又道:「孫也哥哥說過,我娘就是為了寫那醫方實錄,才將我生下來的,她還將懷我時的各種症狀都寫下來了。不過娘說那些東西都是婦人病,不許我看,所以我也不知道她那時都得了什麼病。」
霍平梟的神情驀然變得凌厲,沉聲又問:「你娘懷你的時候,還得過病?」
他怎麼又忽然變兇了?
霍羲沒回他話,只覺得這個自稱是他爹的男人,性格過於陰晴不定,也不知娘在平日跟他相處的時候,都是怎麼忍耐他的。
看來他得再努力努力,好讓這個可怕的男人早點放妻。
趁著霍平梟失神的時當,霍羲趕忙從他眼皮子底下逃離,讓乳孃帶著他回了自己的小院裡。
次日,太極殿舉辦了例行的大型朝會。
霍平梟散朝後,準備直接去軍營訓兵。
剛一邁過禁廷的承天門,卻見黎意方站在宮門之外,朝著他方向拱手揖了一禮,淡聲道:「下官就說幾句話,還望定北侯能賞下官這個面子。」
霍平梟穿著一品武官襴袍,身量高大峻挺,腰環梁帶雙佩。
男人漆黑的眼裡透著桀驁,語氣不悅地問:「你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如果是為了阮醫姑的事,本侯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黎意方直起身,語氣平靜地回道:「這裡說話不方便,還請侯爺同下官移步。」
霍平梟雖然冷幽幽地睨了黎意方一眼,卻還是按照他的提議,隨著他就近尋了處僻靜的茶肆落座。
待小廝為二人斟好了茶水後,黎意方開口道:「只望今日,下官能將和霍侯之間的誤會解開。」
霍平梟緘默地睇視他看,只抬了抬指節分明的長手,示意他接著講。
「我沒有將阮姑娘當成外室養過,光德坊的那間宅院,是我之前備戰科考時住的地方,她幾月前獨自一人帶著孩子來到長安,犍陽郡的郡守曾受她救治,便在她來長安前給我寫了封信,託我照顧她。」
「郡守託你照顧她?」
霍平梟眉宇輕蹙,不解又問:「她來長安,不是來尋你的嗎?」
黎意方無奈地嘆了口氣,果然這裡面是有誤會在。
「她當然不是來尋我的,在那郡守沒給我寄信前,我都不知道有她這個人。」
霍平梟看他的目光多了些審視,費解又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