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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詩經?木瓜)
轉過頭去,見他仍眯著眼睛假寐……小九子不是說他醒了麼,再說睡著的人定不會吟詩。便瞧也不瞧他,把托盤輕擱在軟榻旁的小几上,給他的白玉杯裡倒滿溫熱的奶茶。
都歸置好後,向榻上那頎長的身影看去……
他酒醒的臉已褪去午後的潮紅,惟見微微半張的星眸殘留的些許疲倦,心疼地撫上他的臉。
他呀……昨晚沒睡到兩個時辰,今日謁完堂子又要賜宴,作為帝國的皇帝,定是推諉不過又飲了不少酒。平日裡飲食雖然他幾乎滴酒不沾,但喝起來倒也是能喝不少,起碼我就沒見他怎麼醉過,不過今日一回來就扎進昭仁殿小睡醒酒之舉,這一年到頭也難得發生一次。
“匪報也,永以為好也!”(詩經?木瓜)他笑著低喃。
不是為了回報,我是想終身和你相好啊!是這個意思麼?
瞅著他那雙帶笑的溫潤的眼眸,那清冽透徹的眼神是那樣的乾淨,純得不帶任何雜念,就像一個無害的孩童,這模樣和往常不一樣唉……
他是醒了還是沒醒?今天怎麼甜言蜜語起來,反常得緊,心念一動,那就試試……到底是真醒還是假醒。
“不要你的瓊瑤、瓊琚,那些個俗物珠光寶氣的東西本姑娘已經不希罕了。燁兒啊,告訴姑姑這個‘太平’裡面裝的是什麼好不好?”溫溫軟軟地對著他說道。
“沒小沒大,還想做我姑姑?下輩子都不太可能了。”這人一個翻身坐起,拿過一塊瓜肉吃了兩口,“嗯,真甜。”又就勢把我拖了過去塞進我嘴裡一塊.
嗯……甜而不膩,清軟香綿,清香的味道很是爽口。
“什麼沒小沒大,不知道是哪個小屁孩叫我姑姑叫了十幾年。”嘴裡包著瓜肉,我不甘地嘟噥著。
“你叫我小……什麼?你還把我當……”
後面兩個字偏不說出,這男人鼻子裡哼道,瞪著眼睛看來,那凌厲的眼神讓我好害怕哦……害怕得讓我快笑了出來。這一招可以拿去朝堂嚇唬別人,不過對我嘛……不也就是個凡人,偶爾會使性子,比如現在……
“你自然不是小孩。”
我慢條斯理的答道,特地在最後兩個字加了重音,聽他又一聲冷哼,我認真地說:“某人小時候面板軟軟嫩嫩,哪像現在摸起來粗礪。”我拉起他的手掌看得仔細。
“軟軟嫩嫩……還是男人的手麼!”他嗤之以鼻。
“某人小時候的身子總是帶著奶香,不像現在……酒臭烘烘。”我皺了下鼻子表達不滿。
“夫人,知道你不喜酒,我素來不沾。但今日是國宴,推諉不過……躲在這裡醒酒,是怕回西暖閣弄得一屋子酒氣讓你不快。”
把鼻子湊近他的鼻子、嘴唇……是還帶著些酒味,還夾雜著一股能蠱惑我心神的味道……屬於他的。
他斜倚榻上,讓我輕靠在他胸前,微閉上眼睛去傾聽耳下他規律有力的一下下心跳……心中彷彿有種東西在悄無聲息的融化。
*
等我回過神來,已是一個時辰以後。
窗外,唏唏嗦嗦地飄了一下午雪沫子,細細密密地包住殿外翹起的崢嶸角簷,陽光下逐漸凝成一條條冰稜子倒掛下來,襯著西下的晚霞,流光溢彩,剔透晶瑩。
本在床上小寐的他卻換成了我,推開身上搭著一條薄裘毯子……唉,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問他呢。
“沙沙”,他的指甲掐奏摺做記號的聲音從屏風西側傳來。見他嘴唇輕抿,眉心微皺。
這人的習慣從小到大也未曾改變,比如不愛用筆去勾畫摺子卻偏愛用手指甲去掐,不過這代表著他對這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