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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天天叫人盯著我吃以堆計算的食物。
穿著軟底繡花鞋慢慢踱步,回到屬於我私人書房的西暖閣數間房間之一。看著陽光下我那邁著鵝步,前凸的身影,覺得自己特象只肥鴨,又笨又重,毫無嫵媚可言。走幾步還氣喘,現在唯一的運動就是臨帖寫字,最多繞著後院溜兩圈彎兒,鬱悶得要死了。
剛轉過花牆就見那皇帝的影子全公公帶著兩個小太監立在門口。看我過來對著我擠眉弄眼,哦……那人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
午後的陽光透過暖閣的紗窗在窗前那挺拔的香色身影上映出網狀菱花的稜紋,已換下朝服著常服的他就象夢遊的愛麗斯困於陽光編制的菱紋網中,一掃帝王的的天家威嚴,就象平常夫妻的相公,在審視著我今日的“作業”。
“玉京曾憶舊繁華;萬里帝王家。瓊樹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花城人去今蕭索;春夢繞胡沙。家山何處?忍聽羌管;吹徹梅花!”
這是一首宋徽宗的亡國絕唱,哀怨濃濃。那宋國帝王做皇帝業餘,可藝術方面的造詣彪炳史冊,絕對是個專業人才,詩詞書畫均是上上之作。其書,首創“瘦金書”體。其畫,尤好花鳥,並自成“院體”,充滿盎然富貴之氣。造化讓這個本該做藝術家的人做了皇帝,不知道是可嘆他在藝術方面的成就,還是可恨當時他那個朝代政治上的無能昏庸。
“字已有點味道了,銀筆玉勾,頗有‘瘦金體’的韻味。不過選的趙佶的這詩意境晦氣。”玄燁側臉看我一眼,然後提筆揮墨,我湊過頭去一瞅……呵……原來還是趙佶先生的詩……那首柔美綺麗的《題團扇仕女》。
“濃黛消香澹兩娥,花蔭試步學凌波。專房自得傾城色,不怕涼風到扇羅。”我輕輕吟道。
玄燁的書法,具有“董體”的風韻;軟美中涵有博雅氣度;飄逸飛動,筆勢瀟灑隨意。在我看來少了董其昌本來的文人不羈的風骨,一筆一劃中卻多了幾分屬於帝王的霸氣飛揚。他寫的字我一向是極愛的,戲稱為“玄體”,甚至超過欣賞他臨摹的“董體”。
書完。他掏出隨身的一方印章點了硃砂,蓋了上去……想了下,又拿出另外一小印按上。兩章豔麗的硃紅出現在那幅墨還未乾的字上:“體元主人”“餘暇”。
“這幅字我要了!燁兒……賞不?”我斜暱著他。
“有《題團扇仕女》的字,還得配上幅畫,這樣才能賞得出去。”他從旁邊的几上拿來一個素面的紫檀木匣子,打了開來。
嚇……那把好眼熟的團扇立刻躍入眼簾!我那二十萬港幣的“金疙瘩”!
原來簇新的時候那扇面的綢子不是米色是白色的!是用工筆以油畫的風格畫出的一片鮮豔的景色,豔麗的鮮花,青青的湖石,一個白髮穿著宮裝的女人婀娜地坐在一塊太湖石旁……
眼睛頓時模糊……原來,所有的故事的起點是從這裡開始……原來,那個女人是自己……原來……這個東西就是註定我和他,這兩個不同時空的平行線卻有了相遇交集的緣起……
“想幼年時姑姑說來自西洋,那欽天監正南懷仁素來擅長西洋丹青,偶爾看得他的畫法,學了樣畫來,畫了好些時日呢,不知姑姑還喜歡麼?”他以為我感動得情不自已,是因為看到家鄉風格的畫,這個痴兒……不過我真的感謝他為我揭開謎底……從現代起就開始困惑我的謎。
拿起它仔細端詳起來,那緋紅的硃砂璽印,“怡情”“緝熙敬止”兩方小印豁然在上,我摸摸那似還沒有乾透的印記,心中思緒洶湧起伏,只是抬頭泫然看著他……他放下盒子,輕輕抱住我腰,嘆氣道:“一懷孕就多愁,你這性子,以後看似不能讓你再做母親,這幾月哭的次數加起來比八年來都多!”
扯過我腰側的手絹,輕輕拭掉我兩頰的淚珠子,打橫抱了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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