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長安不安(第1/4 頁)
屯(zhun)卦,主震客坎,大凶之卦。震卦為雷驚萬物,坎卦為水藏險象,故應劫始生。
……
繡衣衛百虎楊釗在皇城的角落裡換了個裝,只留了兩個同樣換了常服的繡衣衛跟隨,他親自為張不良駕駛馬車,四人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守衛嚴密的皇城。
穿行在一千二百多年前的唐長安城,天似穹廬,霞光萬里,這座四方巨城臥在龍首原上,一百零八坊分如棋盤,一道道坊牆之間是熙攘人群,如釋重負的張不良閉上眼好好呼吸著這個世界的空氣。
馬車緩行在朱雀大道,它是長安外城南北向的中軸主街,分出了西面的長安縣和東面的萬年縣,長安人又稱它為天街,寬足有一百五十米,大唐的氣勢,在這條可容萬國來朝的天街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往南來到了萬年縣修行坊廟街,此處便是張不良的住址,他們來到了街東的一家胡記羊湯館。
兩人坐在店門口的矮桌,斜對面有一座小拱橋,馬車和兩個繡衣衛就在橋邊,小橋流水十分有畫意,再遠處就是長了雜草的坊牆了。
店家端上來兩碗羊湯,湯底白稠,除了羊雜還有一些滋補藥材,張不良望著羊湯感慨一句:“要是有香菜就好了。”
“餓了這麼幾日,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不過香菜是何物?”楊釗皺眉問道。繡衣衛果然手眼通天,連張不良吃沒吃都清楚,不過也說明他對張不良的關心。
張不良意識到說漏了嘴,改口敷衍道:“不重要。”
兩人應該是這家羊湯館的熟客了,楊釗拉著店家嘮起了家常,追問家裡的閨女可否嫁了人,插科打諢沒個正形,要是這店家知道眼前之人是繡衣衛百虎,不知會作何感想。
因為沒了記憶,所以張不良對楊釗還很陌生,就在他猶豫要不要說失憶之時,楊釗倒是先說話了。
“沒想到涼王也為你作保。”
“要不是我把你撈出來,太子非要把你治罪不可,北庭都護這個位置被太子惦記上了,要是涼王拱手相讓,不知道北涼要經歷怎樣的大清洗。”
“唉,突厥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後的長安吶!這個道理咱們在軍中那會是深有體會。”
張不良聽楊釗說著,目光湊巧落在了他的右手背,上面有個很大的貫穿傷留下的疤,或許是從沙場上留下的。
恰好四目相對,張不良趁機對楊釗讀了心,恍惚後,從他此時心中所想來看,這楊釗確實值得信任。
“你盯著我作甚?”楊釗嚼著羊雜,兩片短鬚很搶戲,又說道:“難道最近我又變俊了?還是……莫非你久不近女色,有了龍陽之好?!”
“尼瑪。”張不良笑罵道,捧起羊湯喝了滿滿一口,自穿越以來,這是他吃的第一口熱的。
沒一會兒,遠處街邊聚集了一些人,幞頭皂衣小吏模樣,人人挎刀,他們正是在長安官場底層蠅營狗苟的不良人,從公廨得知自己的上司脫了罪,這會撞見了趕忙來道喜一聲。
隨著張不良投去目光,他們隔著距離叉手行禮,怕是不知楊釗是哪位上官不敢打擾。
張不良叉手回禮,這些人現在他是一個也不認識,他們也識趣地退走去巡街了,只剩一個年輕人多駐足了會,面相眉清目秀,給人一種乾乾淨淨的感覺,想必平日與張不良十分熟絡。
楊釗注意著張不良的眼神,臉色終於認真了起來,同樣望著那個年輕人,說道:“真不記得了?他是你的跟班姚汝能。”
張不良拉回目光,從楊釗的這句話可以判斷,他已經知道自己失憶了。
“記不得就記不得吧,一樣樣都可以重新記起來,尤其是往日欠我的那些錢,必須得還!”楊釗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說話氣氛不至於沉重。
吃完羊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