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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畫框,畫家坐在他的側面,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向一旁……
“鏡子。”澤爾文低聲吐出一個詞。
溫芙最先回頭,她的眼睛裡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那是她今天第一次看向他,在那之前,他確信她都在假裝沒看見他。澤爾文抿了抿唇,他於是也故作高傲地轉開臉,假裝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四周陸續有人恍然大悟,他們終於注意到了畫板角落裡的那面鏡子:這樣一面正對著床鋪的鏡子,上面應當要映出人像的剪影。
里昂用手指在那面鏡子上微微摩挲了幾下,發現那上面的油彩確實比其他地方要更厚一些,他手指拂過之處,沾到了一點乾透的顏料粉末。於是他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一柄湯勺,用勺子的邊緣在畫板上輕輕剮蹭幾下,果然很快又刮下了一層油彩。
人們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幅畫,終於當表面的油彩被清理掉之後,鏡子上倒映出少年朦朧的側影:烏黑的額髮,俊美的五官,漂亮得像是壁畫上的天使,並且——還有一些眼熟。
塔西亞最先發出一聲小小的輕呼,她驚疑不定地朝身旁看去,像是不能確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博格在里昂清理顏料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恐慌,當鏡中的少年徹底露出了他那張英俊漂亮的臉龐時,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越來越多的人反應過來,澤爾文感到越來越多的目光遮遮掩掩地落在他身上,人們不敢相信似的將視線在畫上的少年與他的臉上來回移動,附近響起了竊竊私語,這其中一定有不少不懷好意的議論。
澤爾文死死盯著畫面的鏡子裡出現的人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你會參加晚上的舞會嗎?”
“你希望我參加?”
“最好是那樣。”
……
下午分別時的對話又迴響在耳邊,他現在知道她為什麼要讓他來了。
澤爾文咬了咬後槽牙,幾乎氣極反笑,看樣子這是她今晚給他的第二個驚喜。
博格慌亂而又無助地看向四周,像是想要向誰尋求幫助。可是議會廳裡圍滿了看好戲的人,男人們厭惡地皺著眉,女人們則用扇子遮住下半張臉交頭接耳。
現在他的面前似乎只剩下兩個選擇:一,堅持自己是這幅畫的作者,隨後背上愛慕澤爾文的同性緋聞,被趕出宮廷;二,承認自己不是這幅畫的作者,相當於承認之前對公爵的欺騙,被趕出鳶尾公館,名聲掃地。
人們都還記得里昂之所以會從希裡維亞來到杜德,就是因為捲入了與費文殿下的同性傳聞中,這樣一位成名已久的大師在捲入這種風波時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是他。
博格無力地跪倒在地:“不是您所想的那樣,我絕不敢愚弄您!”
騙子無力的申辯並無什麼新意。澤爾文喪失了繼續聽下去的慾望,他只是緊盯著站在亞恆身後的女孩,可是除了剛才,她再也沒有朝他多看一眼。
事實上,這會兒不少人都在悄悄打量澤爾文的反應,溫芙像是終於察覺到了他灼人的目光,微微偏過頭朝他看了過來,兩人目光剛一相觸,她便立即偏轉了視線。
很好,澤爾文心想,起碼她還知道心虛。
博格被帶離了舞會,溫芙卻沒能立即跟著離開。
儘管在場的人幾乎都已經認出了鏡子裡的少年就是澤爾文,但是扎克羅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長子,還是向溫芙確認道:“你說這是你的畫,那麼你畫裡的這個男孩是誰?”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溫芙說,“在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扎克羅:“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將他畫在這幅畫上?”
鴉羽似的睫毛遮住了女孩眼裡的情緒,叫人猜不到她要說什麼,但澤爾文直覺